公元前716年,春回大地,冰雪尚未消弭,一喜一悲传遍诸侯。
喜者,纪、鲁再结姻缘,叔姬出嫁归纪,与其姐伯姬共事纪侯纪子。
悲者,滕侯滕子仙逝殡天,因其德布九州恩泽天下,诸侯共缅之。
然而悲喜过后,天下并未就此停止争战。
先说郑公姬寐生,自洛邑周室返郑之后,一心如何谋取失地长葛,连日朝会谋定以地易地之策,令献策者祭足为使出使宋地,与宋室和谈伺机索取长葛。
祭足领命,历经一冬谋划,春初辞别郑公离郑,然而祭足出使之地并非宋地,而是借道于卫东向入齐。
此为何也?
原是去岁祭足派出探子潜入各邦诸侯,打探得知齐公姜禄甫曾有说和郑、宋之意。
获知此讯,祭足欣喜万分,思之何不入齐求得齐公出面调停,一者齐乃东方大国,由其出面事定可成也;二者齐公介入说和,郑室可保颜面无损,亦有利于和谈。
思及此二点,祭足谋定入齐说得齐公相助。
出得新郑,祭足一行向东,行得半月有余,抵达齐都临淄。
齐郑交好,很快得以面见齐公。
齐室庙堂之上,齐公姜禄甫高坐君位,祭足堂下施以君臣之礼,谨以郑君之意致辞齐公言道:“今日得拜见齐公尊颜,下臣倍感荣幸。
临行之前,吾主郑公再三叮嘱,令臣代为问好,言及阔别一载,不知何时可得再见齐公,心中甚是记挂,盼齐公身健体康!”
闻言,齐公姜禄甫摆手笑颜回道:“孤有何德何能,竟劳郑公如此牵挂!
诚请郑使带言于郑公,孤亦尝念郑公音容祈盼再聚,愿郑、齐二邦合力齐心,秉持石门盟约,永续盟好!”
祭足躬身一礼,接其话语回道:“齐公明君,臣定会转述尊言于郑公!”
寒暄过后,话入正题,齐公姜禄甫开口问道:“不知郑使此次入齐有何见教?”
祭足见问,拱手肃颜回道:“齐郑兄弟之邦,臣亦不虚与委蛇,此次前来确有一事相求。
臣听闻齐公曾有说和郑宋之意,此次使齐便是欲请齐公出面调和,不知可否?”
闻其所言,齐公姜禄甫心中不解,接其言问道:“年前还曾听闻郑宋鏖战长葛,怎的突生求和之想?”
祭足回道:“郑、宋连年争战,致使百姓惨遭战火涂炭,吾主郑公于心不忍,是以心生求和之想,加之吾主乃是周室卿士,亦想以此做出表率,戒令天下诸侯,以成天下太平!”
待其说罢,齐公姜禄甫点头应道:“郑公心善,乃仁君也!
既是郑宋议和,郑使直入宋地即可,为何不远千里入齐寻孤出面?”
祭足接言回道:“郑宋数度交锋,以致损兵折将,各自怀恨在心,臣恐议和会谈期间,言语过激,以致和谈破裂。
若得齐公出面调停则不然,齐乃东方强邦,且与郑、宋皆无利益往来,既得公正亦得公平,两邦皆无怨言!”
闻言,齐公姜禄甫略为思索一阵,而后回道:“出面调和乃是善举,理说孤不应推辞,只是近来晋室内乱加剧,翼城频繁调兵欲伐曲沃,齐地与其相临,恐波及于己,为防不测,孤需坐镇临淄,一时无法抽身他顾!”
闻其言,明其意,祭足欲待辞谢而出,不料齐公续言道:“孤虽无法抽身,然孤荐一人,郑使可前往说之,此人定能襄助郑使促成和谈。”
祭足闻之大喜,接其言问道:“不知齐公所荐何人也?”
齐公正色回道:“此人乃是鲁公姬息,去岁,孤曾出访鲁地,与鲁公说及过此事,郑使可前往鲁地寻得鲁公相助!”
祭足闻言大喜,然又生忧虑,接其话语说道:“郑、鲁往来甚少,恐难说动鲁公出面!”
齐公姜禄甫笑颜回道:“此事无妨,孤可修书一卷,并让夷仲年随同郑使一同前往,齐郑两邦诚心相邀,想必鲁公亦无推辞之言!”
祭足大喜,拜谢而出,约定三日后起程去鲁。
三日转眼即逝,夷仲年应约,随同祭足一同赴鲁。
一路无话,历经十日,祭足一行抵达鲁都曲阜。
鲁公姬息闻得郑、齐遣使同至,不敢怠慢,令人依国士之礼迎入城中,送至驿馆下榻。
及至入夜,鲁公姬息置下酒宴,为祭足、夷仲年一行接风洗尘。
席间,三人推杯换盏笑谈古今。
酒过三巡,祭足表明来意,开口说道:“祭足身为异邦臣子,能得鲁公如此礼遇,真乃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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