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这儿子呢也不知是受了谁的挑唆,连个事情的原委都没弄清楚,就匆忙的下了结论,这要放在其他人身上,倒也没什么,年轻气盛嘛,谁还没个冲动犯事的时候可他却不想想自己的身份算起来,他可是齐王李元吉的女婿陛下当日没有追究段家的这层关系,那是陛下海量,可那齐王一家老小却都是做了刀下鬼的,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这样的身份还不懂得避嫌,还要跟陛下重的臣子去争风,这是嫌一家老小活得太轻闲吗
“跪下。”
段纶的语气并不严厉,但听在段俨的耳中,却如雷轰。
面色变了变,虽然有些不甘,但终究还是不敢反抗,老老实实的跪在了堂前。
着他,段纶问道“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迟疑了一下,段俨低头应道“儿子不该偏听偏信。”
叹了口气,段纶说道“偏听偏信是不对,但你最大的错却并不在此,你错就错在不辨是非,不分敌友,你以为对你笑脸相迎,与你称兄道弟的人便是你的朋友你以为与老夫针锋相对,据理力争的就是老夫的敌人你呀,像你这般做官,在官场上真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还说什么怀才不遇。”
段俨低着头,虽不敢出声,但其神情却显然不是很服气,见他如此,段纶越发的失望,但没办法,谁让这是他儿子呢还得教啊,不然将来真要闯出祸,总不能白发送黑发吧
着段俨,段纶缓缓说道“你气那白鹿伯,无非是因为他驳了为父的面子,可这面子值几个钱告诉你,为官之人,最没用的就是这张脸面,为父若是要脸,根本就活不到现在,满朝文武若是要脸,现在也剩不下几个。”
听到这话,段俨脸色一白,他当然明白段纶话里是什么意思,相当初,段家可是齐王的姻亲之好,齐王和隐太子若是对他父亲不重,又怎会将齐王之女下嫁于他可玄武门之变,段纶在朝堂上毫不犹豫的就投靠了当今的天子,着齐王与隐太子满门被杀,连一个字都不说,甚至在那之后,又接连替他纳了好几房小妾,其用意不言自明,现在他那个原配的妻子,齐王的女儿,在家里就形同坐监一般,这一切,全都是出自于他这位父亲的手笔。
从这点来说,段纶还真的没有说错,他这番所作所为,怎么都不算光彩,但反过来说,他若是没有这般决心和手段,现在段家别说位列上卿,坟头草怕是都三尺高了。
只听得段纶说道“白鹿伯的确是驳了为父的面子,但为父一点都没怪他,因为他说的那些话,确实有理,而且他驳斥为父,也并非是出于私心,我们之间本就是公事之争,根本不存在私怨这是其一。”
“其二,有些话,他当时不好讲明,但过后,为父却想明白了。
为父本想将他和科学院纳入工部之下,这本是存了私心的,但他却用那些事实和道理告诉老夫,若真如此做,反倒是对老夫有害无益推陈创新,这话说得轻巧,真正做过的人才知道有多难,他这科学院,将来是个出功劳的地方,但功劳有多大,责任和风险就有多大,老夫我已经是工部尚,这辈子的位置已经到头了,功劳于我不过是锦上添花,但责任和风险,却有可能让我晚节不保,既如此,我又何苦要出这头”
“其三,白鹿伯说得不错即便是科学院不在我工部之下,将来出了成果,要想推广到天下,还是少不得要与我工部合作,我工部主管天下督造,不管出了什么样的成果,最终受益的始终都是我工部,如此,老夫只需要坐享其成便可,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其四,白鹿伯虽然在公事上驳了为父的面子,却又能主动致歉,更将这些不好明言的道理藏于话锋之中说予老夫,对老夫处处以晚辈自居,实际上,谁都知道他与老夫没有半点关系,他连孔颖达的面子都不给,却能如此尊重为父,这难道还不能表明他的态度他这是在向为父示好说到底,他这科学院将来要想有所作为,也是少不得要有我工部的支持的,他与老夫,本就是天然的盟友,老夫又怎会为了一点意气之争,便自毁根基”
听着段纶的这番话,段俨的脸色是越来越白,到此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也亏得是老父提醒得及时,否则,依他的性子,说不定就得去找那胡迭的晦气,那样的话,可就真要铸成大错了。
见他面带悔意,段纶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起来吧记住这次的教训,也要记住那些对你笑的,未必就是你的朋友;那些与你争的,也未必就是你的敌人。
做人做官,最忌意气用事,敌友不分,不然,什么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明白吗”
“父亲教训得对,儿子明白了。”
“光明白还不行,还得记在心里,把它吃透回去好好想想吧,想明白了再来,若是想不明白,为父就替你辞了现在这官,回老家去耕读,这样,至少能保你一世的平安,总好过将来没个下场。”
039:039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