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
"
几人议论时,壬章
的马车恰好经过。
声音随风流入车厢,车窗敞开半扇,行至街尾方才落下。
暮色越沉,寒风骤起,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天空,昭示又一场大雪即将到来。
壬章坐在车内,怀抱漆黑的木盒,感受到盒内的重量,没有急着开启盒盖,而是半合双眸,身体随着车厢轻轻摇晃。
他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大脑飞速转动。
肃州并非临桓,城内势力错综复杂,纵然有公子珩之威,清丈土地也非易事。
开国之初,晋奉行天子创立的井田制。
时移世易,四百年岁月,古老的规则早被破坏,氏族手握大量肥田,反观国人庶人日渐饥馁。
丈量郊田势必要触动氏族利益,足能预见一场腥风血雨。
换作寻常人,恐会心生忐忑举棋不定。
壬章却截然相反。
他非但没有丝毫恐慌,反而感觉异常地兴奋。
马车行至城东,人声喧闹逐渐散去。
壬章垂眸凝视手背上的疤痕,又翻过掌心,看着一道鲜明的横纹,眸中浮现异色。
"公子有重托,自当竭尽所能。
"
带着茧子的大掌缓慢合拢,手指用力攥紧,力道极强。
年少时,他首次随父冬猎,遭遇狼群围困,绝境之下拼死一搏,徒手撕碎凶狠的头狼。
"为臣之道,阻我主路者,除之务尽,理应斩尽杀绝。
"
马车在府门前停下,壬章走出车厢。
府门前的奴仆匍匐行礼,跪在冰凉的台阶上。
壬章脚步不停,单手托着木盒进入府内,衣袖振动,飒飒作响。
府门在他身后关闭,门环磕碰,兽首狰狞可怖。
寒风卷过长街,天空飘洒银白。
大雪徐徐落下,覆盖整座宏伟的城池。
晋侯宫内,林珩服过汤药,脸颊终于有了血色,唇色依旧苍白。
他面前摊开一册竹简,由宗呈递,上书冬猎祭祀以及修缮宗庙诸事。
"祭祀,宗庙。
"
看过全部内容,林珩捏了捏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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