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雾升腾,模糊了阮炘荑的视线,她耐心地将面前的热气吹开,就着杯口小心抿了一口,除却烫,就是熟悉的酸和苦,以及韵长的回甘,独特又回味无穷。
是咖啡,亦或者是某个人。
阮炘荑窝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景物,默默品着手里的咖啡,不知不觉间,手里的咖啡也慢慢见了底。
她勾着身子将杯子放到茶几上,正准备看眼时间,茶水间突然响起的接水声瞬间就让她警觉起来。
一改前一秒悠闲懒散的坐姿,阮炘荑将翘着的腿放下,腰身微直,淡着神色看向那位不速之客。
这位不速之客正是温惜寒。
大概是没想到那个窝在沙发上背影慵懒又孤寂、带点低气压的人会是阮炘荑,所以当正主转过身来的时候,温惜寒愣了一下,就快速撤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还在接水的茶杯上。
杯里的金银花在沸水的作用下一点点舒展开瓣叶,温惜寒的思绪也不受控制地开始飘远。
这个样子的软软,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落寞又心事重重,在温惜寒的认知里,这两个词是永远不会用来形容阮炘荑的,可偏偏,她在今天就见到了……
蓦的,温惜寒想起了很久之前戚璟宁对她那位好友的评价。
“她嘛,也就比我小七岁左右,看着倒是挺漂亮无害的,第一印象典型的别人家孩子,温婉又亲和,非常的讨人喜欢,只要是她想,和谁都能聊得来。
但我总感觉这孩子是叛逆期迟来,或者说是压抑、装乖太久了,让那放荡不羁的灵魂得不到完美释放。”
她当时回得是:“你又知道别人有放荡不羁的灵魂了?”
戚璟宁轻笑着回道:“她现在是我酒吧的合伙人,店里好几个招牌都是她调出来的。
不是我吹,我招的那几个调酒师还真不一定能赶上她。”
“反正这小孩没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只能说那个能让她释放出来契机还没有到,不然她绝对够——放荡不羁。”
温惜寒不置可否,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毕竟她当时以为戚璟宁说得是别人,可谁知道那个别人会是……阮炘荑。
十多年过去,她们都变了太多,和过去面无全非。
而她还被困在以前的记忆里。
在茶杯有八分满的时候,温惜寒关掉了沸水。
阮炘荑一瞬不顺地看着她,眸光很克制,也不开口说话。
缓缓呼出口气,终是温惜寒败下阵来,宛若平常地问道:“不去休息?”
“在想事情。”
阮炘荑腰身微微后仰,语气听着倒是挺正经的。
温惜寒没接话了,盖上杯盖,转身准备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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