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仰亭摇摇头,坐上溜滑梯尾端:「……不行,间谍会跟著你过来。
」
周百湖苦笑:「间谍是谁?」他跟杜仰亭面对面在地上坐下来,一只手还在杜仰亭肉不太多的脸颊上揉揉捏捏的,有点捏上瘾的意味。
因为杜仰亭这种我行我素的个性的关系,从小就是被长辈追著打的对象,周百湖还记得五年级运动会的时候要排大队接力的棒子,老师点了林民安当第一棒,周百湖当第二棒,然後点了杜仰亭当最後一棒。
周百湖吓了一跳,杜仰亭也吓了一跳(其实还不如说全班都吓了一跳)。
因为他这种懒洋洋的性子,通常运动会的项目都跟他无缘,杜仰亭因此还为自己从来不用为团体尽一份心力、一点都没有荣誉感的人生感到欢喜无比,没想到悲剧还是发生了。
导师当时得意地表示,幸好他看过杜仰亭被他老爸追著打的样子,否则他就要错过这匹黑马了。
运动会当天,杜仰亭绑著最後一棒的红带子,踢踢泥土想著等等随便跑就好……但是老师不愧是老师,很快洞悉出杜仰亭那一点荣誉心都没有的想法,走过来捏著他阴沉沉地威胁:「杜……仰……亭……想想你爸……!
」
杜仰亭想像著他爸在後头拿著金钱剑朝他杀气腾腾跑来的样子,於是跑得很快,跑得比谁都快,但是也比谁都快後继无力,扑向线的那刻根本是龟速前进,还好他们班前面早就拉出大半圈的距离(林民安功不可没),後来依旧拿到了第一名。
回到大鹏村好像特别容易想起小时候的事,周百湖想起杜仰亭难得因为运动汗流浃背、倒在地上立刻一群小弟去把他抬到场边又是扇风又是递水又是拍马屁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笑。
杜仰亭垂著睫毛看他:「包子,笑什麽?」
周百湖摇头:「没有,我只是想著回来村里真好,真舍不得明天就回去。
」
杜仰亭看著他楞了楞,轻声说:「……其实我倒是希望你早点回去。
」
「呃,大哥?」
杜仰亭摇摇头。
从香水湖回来之後,他心里一直觉得不安。
他俯身抱住周百湖,脸在他颈边微微蹭著。
他想,只要他一直待在周百湖身边,周百湖就不会有事。
香香的状况依旧很不稳定。
它几乎是把自己闷在那,连水也不喝,看得周百湖好担心。
他捧著香香,苦著一张脸问:「香香,你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香香?」
香香蹭蹭他手心。
「怎麽办,香香应该是生病了,不知道兽医看不看香水虫。
」周百湖把香香放到脸颊旁边蹭。
过去几年来香香都表现得比周百湖还要强壮,从来没看过医生,周百湖第一次看到香香这个样子,心急得要命。
「……可能看吧。
」
周百湖捧著香香,依旧很担心。
小时候他生病的时候,香香也总是很担心地待在他床边守著他,香香是个体贴的香水虫,周百湖真不希望他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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