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去就是!
不必拿规矩,拿比武来压我!
!”
欧阳子鑫抬起手,粗鲁地在眼睛上来回擦了几下。
“雪舟师,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欧阳子鑫朝雪无垠鞠了一躬后,便大步地离开了将台。
欧阳子鑫离开的一瞬间,谢凌毅有种强烈地想要抱住他的冲动,但最终也只是紧握着板指,像握着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一言未发。
一条载着七个官吏的小船,停泊在大浮号的右船舷下,他们一身青色兵吏长衫,头戴遮挡耀眼阳光的竹篾斗笠,听说有海盗上交,高兴得不得了,并决定先押载海盗上岸,再回来检查货物。
欧阳子鑫也跟着上了小船,他本来就没有带行囊,如今更没有什么可以带回去的,除了那……窒息般的心痛。
众水手对欧阳子鑫的离去依依不舍,但又不敢违抗船长的命令,只好守在船舷边,目送那满载人员的小船缓缓地驶在船与船之间的空隙,然后拐一个弯,消失在一艘商船后。
谢凌毅在欧阳子鑫下船后,就一脸凝重地回去了船舱,而雪无垠心头的郁结并没有因此而解开。
因为那个价值不菲的鸡血板指,雪无垠知道它的来历,那是夏国先帝留给谢凌毅的唯一的东西,因为膝下子嗣众多,先帝对谢凌毅很一般,谢凌毅却还相当珍惜这赏赐,时刻带在身边。
那么重要的东西,谢凌毅却送给了欧阳子鑫,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雪无垠的眉头紧锁着,要不是欧阳子鑫被送下了船,雪无垠一定会重新估量,是否真的不去碰欧阳子鑫。
正忖度着,水手长刘恪报告说要打开货舱的门,好方便官吏等会儿的检查,雪无垠答应着,同他一起下货舱去了。
谢凌毅在舱窗前孑然而立,凝望着码头上清晰可见的攒动的人群,心中说不出的怅然所失。
可是他不想亲眼目睹欧阳子鑫被风浪卷走,或者被刺客谋杀,海上旅途充满着艰辛,更何况他要走的路,还不仅如此。
到了夏国都城该怎么办?把欧阳子鑫安置在摄政王府,然后自己继续率兵攻打靖国?
谢凌毅苦笑了一瞬,想起那晚的情不自禁。
如果继续把他放在身边,那一定还会发生的,想着欧阳子鑫哭泣求饶的容颜,谢凌毅觉得对他而言自己才是最大的危险。
暗暗自嘲着,谢凌毅发现欧阳子鑫才离开不久,自己就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无法适应这种陌生的情感,谢凌毅眯起眸子,深深陷入无措与寂落之中。
黄昏的光线越来越黯淡,不觉已过了一个时辰,船长室外,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谢凌毅依旧站在窗前,急匆匆进来的是雪无垠,还有水手长刘恪。
“船长,出事了。”
雪无垠很快地说道,神情十分复杂。
“刚才岷州又有官船来了,”
刘恪则显得很慌张:“见着我们就敲锣说,有一艘官舟才驶出岸就被一帮悍匪抢了,他们还夺了权杖,剥了官吏的衣裳,巡抚大人恐他们用来敲诈行骗,故派人到处知会。”
“官船被抢?!”
谢凌毅低沉的声音,异常地惊愕。
在岷州靠近“羊角”
峭壁的南岸,有一片因为长年失修,最终被海浪吞噬去大半的海湾。
这个海湾的入口处不仅浪涛湍急,而且因为峭壁的高耸,终日阴暗难明,海风呼啸着穿过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头窟窿,发出山林猿嚎似的噪响。
起潮的时候,这片陡峭的海岸就成为岷州最危险,最易导致船只搁浅的地方,所以它很荒僻,可正因为如此,它成了隐匿海盗船最好的地方。
一艘铁力木特制的,建有两层船楼“注:甲板上的船舱。”
的三桅帆船,像休憩的秃鹫般停在狭窄的港湾里,桅杆上的竹篾帆都被收起,唯有一条赤黑色的旗帜在顶端迎风飞扬。
“老大,您准备怎么处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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