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王鳌永看见张家兄弟中计,就知道延安守不住了。
他匆匆下城后,便与一众官员连夜出城,向西安逃去。
他们这些官员在延安没有产业,逃跑没有多大损失,可延安城内诸多本地士绅,却无法做到抛家舍业。
“孙老,贺疯子进城,他劫掠杀戮我等,我等奈何?”
有人心中不安。
孙老沉吟一阵,“老夫观贺人龙并非乱杀之人。
城外乡绅众多,他只杀劣迹斑斑的王世仁,并未掠夺其他乡贤的土地。
如今我等无力阻止贺人龙入城,只能先开城门……”
李成栋、李本深见骑兵本奔回,便令人燃香计时。
这时随着香将燃尽,两人眼睛变得冰冷,李成栋手提长枪,“哼,看来城内残兵,想要顽抗到底!”
两人刚要发兵夺城,西门“嘎吱”
打开,孙老领着一众乡绅,鱼贯而出,城门处吹响喜庆的唢呐,紧接着锣鼓敲起~
……
延安城南,王鳌永与一众官员,一口气狂奔四十里,发现身后并没有人马追来,疲惫不堪的众人,终于决定停下来歇息。
王鳌永勒住战马,目光看向道路两旁的树林,滚落下马,属下见了立刻拿来水壶,“抚军喝水!”
();() 王鳌永拿起水壶灌了口,目光扫视四周,见此处两山夹一道,周围树木茂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
众人见了纷纷蹙眉望来,不明白抚军丢了延安为何能够笑得出来。
“抚军笑什么?”
延安知府忍不住问了一句,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就好似有什么事情必然发生一般,本能想捂住王熬永的嘴巴。
“哈哈哈~”
王鳌永坐在地上,仰头大笑一阵,才收声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我笑贺人龙终究是粗鄙武夫,不识兵法。
若他在此处埋伏一队兵马,我等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话音刚落,树林里跳出一群身穿棉甲的大兵来,黑洞洞的铳口瞄准他们,王鳌永顿时傻眼,身边众人纷纷慢吞吞的丢弃兵器,将手举了起来。
延安知府惊得水壶掉在地上,捶胸顿足道:“该死,本官想起来了,这该死的熟悉感,本官在《三国志通俗演义》中看过!”
王鳌永惊得眼睛凸起,每想到树林里真跳出一队人马。
众人心中恐惧,脸色惨白,可就在他们以为完蛋之时,端着鸟铳的士卒,却纷纷放下了鸟铳。
“抚军!
竟然是抚军!
大帅,抚军逃出来了!”
王鳌永听见军官的呼喊,定睛一看,才发现不少熟面孔,许多士卒都是张家兄弟的心腹家丁。
树林中,张天禄和张天福从里面出来,看见狼狈不堪的王鳌永,三人见面,心中感叹,一时无语。
王鳌永见是自己人,立刻恢复精神,他将方才尴尬甩到身后,厚颜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那贺人龙确实不会用兵,否则我等都要交代在这里。
两位总兵不必气馁,延绥贫瘠,让贺人龙夺取也无所谓,只要我等逃到西安,反攻延绥并非难事!”
张天禄听了,觉得眼下只能如此,便行礼道:“抚军说的是,本帅听抚军安排!”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南下!”
有了刚才的插曲,王鳌永不敢久留,他当即挥手做出了决定。
当下,众人匆匆上马,向南逃窜,只是一路上王鳌永再未笑过,世上从此少了个爱笑的巡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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