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经是半夜了,无事需要起身,夏诉霜趴在枕上呆,回想起大徒弟问她的话。
来建京真的是为探望他们吗
其实不是,她撒谎了。
她来建京,是因为收到了一个消息。
那个人要从皲州回来了
一别十年,自己的样子变化大吗,他要是见到她,还会记得吗
屋外沙沙声踏雪声打断了夏诉霜的思绪,接着窗户被轻轻撞响。
她不下床,猫儿一般撑着床边的矮几,去拉开了窗户。
一只毛绒绒的脑袋映入眼帘。
是她的白狐卜卜
通身无一丝杂色的白狐叫了两声,算是应她,而后灵巧跃进窗户,在月牙桌上抖了抖通身的雪,
“你怎么来了”
夏诉霜又惊又喜,多难山离这儿要半个月的路程,卜卜一只小狐狸,难以想见是怎么跟过来的。
卜卜仰着脑袋在她下巴处蹭着,尽展白狐纤丽流畅的优雅身形。
夏诉霜心一下软了,想赶她回去的心在犹豫。
不回去,建京处处是人,它乱跑出去只怕危险,回去,这么远的路,它一个小狐狸能来都是天大的运气,回去只怕要出事
在夏诉霜纠结的时候,白狐舔了她一口,轻盈跃到厚厚的地毯上,在“玉壶冰”
几个字的匾下和一个朱漆六壬盒子斗智斗勇。
直到外头的天变成银灰色,她还在噘嘴思考。
房门被轻轻敲响,卜卜就去扒门缝,夏诉霜就知道来的不是院中女使,她起身绕到床帐后头穿外衣,
“进来吧。”
门打开,小白狐扑在进来的人的乌皮靴子上。
“卜卜”
宋观穹将小白狐捞起来,向床边走来,“天色还早,师父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夏诉霜拢出外衣压住的长,习惯性地将自己的纠结抛给他,“阿霁,卜卜是自己跟来的,现在怎么办”
宋观穹心道卜卜都跟来了,多难山上还有什么让师父挂念的呢,看来天意要她留在自己身边。
“卜卜这么听话,留下也不会惹事的,要是惹了,我给它撑腰。”
“你就宠着它吧。”
话是这么说,但总算有人做了决定,夏诉霜长出一口气。
顿了一下,她又说道“听你声音不对,昨日喝了祛风寒的药不曾”
结果是没有,而且他不知怎么的还擦伤了手。
夏诉霜难得有机会关心一下大徒弟,当即请女使去熬祛风寒的药,又让他坐下,给他的手涂上伤药,包扎。
喝了药,宋观穹卧在胡床上,眉目懒散,窗外晨光难得,将他微阖的眼睫染成浅色。
卜卜过来窝在他的臂弯下,宋观穹用手一下一下顺着小狐狸的下巴,视线有意无意地扫向低头专
心致志给他包扎的女子。
女使再进来,捧着一碗世子吩咐要的肉干。
夏诉霜挂念卜卜一路跟来没有吃好,宋观穹坐在外侧挡着,她只能越过他,手扶着胡床边缘却接那碟子。
宋观穹看着她一截细腰横在自己眼前,包好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夏诉霜无知无觉,接了碟子就喂卜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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