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修车去了,在家等我!”
贺春景直视着陈玉辉的眼睛,故意加重了在家等我几个字的读音。
“那我还能在哪等你,”
陈藩在那头笑道,“赶快回来吧。”
这通电话打得心里忒解气,一听到陈藩的声音,贺春景在陈玉辉面前那些做小伏低的恐惧姿态一扫而光,统统消失,甚至有心思和陈藩斗嘴了。
“陈老师,”
贺春景往起直了直腰,“你不是想要挟我么?”
陈玉辉整个人裹在黑呢子大衣里,脸色阴沉。
表面风平浪静,可贺春景知道那人怀里窝藏着一整个冬天的阴霾风暴,随时能暴烈地奔涌出来,将一切冲垮、撕碎。
但他仍要说。
“你也听到了,现在我要回家,回有陈藩的家。
这工作我不干了。
你要是非给威哥找茬,就看看今天是工商来得快,还是他打烊溜得快。
乳品厂的事,我会和陈藩全部坦白。
事情因我而起,那不是他的错。”
贺春景扬着脸,生出一股壮士断腕的气势。
“至于丁芳阿姨和鲜儿姐,事已至此,你要是毫不在乎自己的孩子,也大可以把这档子烂事告诉她。
不过我和其他人,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毁了她的前途——她有一群永远靠得住的朋友,我们都会陪着她迈过这道坎!”
哦,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贺春景收回刚要迈出车棚的脚步,转头看向身侧一直沉默站立在阴影中的男人。
“你从一开始,就没把助学当做慈善,对吧?”
说起这个,贺春景的眼圈有些泛红了,他努力咽下所有情绪,让自己保持着愤怒的姿态,“这是一桩不对等的生意,一笔欺诈性的买卖,你把我拉出泥潭,却不告诉我条件是往更深处坠落。”
陈玉辉不置可否,锐利而带有压迫感的目光透过镜片落在贺春景身上。
“既然你一开始对它的定义就是这样的,那么代价我已经支付了,你要是敢现在反悔,我保证……”
贺春景从牙缝里恨恨挤出剩下的字:“松津市第二中学里的每一个人,都会知道,你曾经对我、对谭平做过什么。”
在贺春景踏出车棚的一瞬间,听到陈玉辉在身后喊了他一声。
“春景!”
贺春景微微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快步往音像店的方向走去,没有回头,自然也没看见陈玉辉脸上略显神经质的温柔笑容。
他不知道陈玉辉为什么笑,那人在他面前早不屑于掩藏自己的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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