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真可怕。
萧玄舟垂眸看她,并不如她突然睁开眼的反应大,放在被面上的手慢慢撤离:“渴了么?”
尹萝谨慎地道:“有点。”
说出来才发觉是气音,飘渺破碎,根本听不清。
萧玄舟却懂了:“稍等。”
尹萝想自己爬起来。
无果。
试图翻身,不是很使得上力气。
……我瘫痪了吗?
“你才刚醒,不要勉强。”
萧玄舟单手扶起她,将杯子放到她唇边,“慢点喝。”
尹萝的五官感受有些迟钝,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后才逐渐复苏。
萧玄舟垂眸看她小口啜饮,迫切却偏偏无能为力,用苍白的唇瓣抿住了杯沿,唇线现出用力后的微红,幅度很小地翕动、吞咽。
手背上仿佛还残留着她脸颊的温度。
好像是应当为难她一下的。
萧玄舟想。
“谢濯同我谈过了。”
不过这一句话,尹萝当即就被呛到了。
“咳咳——!”
猝不及防,她咳得背脊颤动,眼泪都快出来了。
萧玄舟将水杯拿远了些,力道柔和拍抚着她的后背,腾出空的手则拭去了她下颌处的水渍。
被妥帖照顾到方方面面的尹萝都懵了:
这是对待前未婚妻的态度吗?
难道是谈崩了?
我……这婚约现在算是在谁那儿?
萧玄舟感觉到她浑身僵硬、一动不动,温声问道:“还喝么?”
尹萝生硬地摇头。
萧玄舟便不再动搁在几上的杯子,也没立刻放下她:“要起身还是再歇一会儿?”
他的口吻一如既往,文雅暄和,听不出半分异样。
尹萝被害多次的ptsd及时发作,促使她做出选择:“我想起身。”
得看看周围环境。
谢惊尘又去哪儿了?
萧玄舟应道:“好。”
他就势扶起她,分明很亲近的姿势,却没有分毫逾越的冒犯。
尹萝给自己挪腿的时候真有了肌无力的即视感,往腿上多瞟了两眼。
“没事。”
萧玄舟道,“是积累的病气一同反噬了,医圣说只要你醒了,再悉心调养便不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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