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没有被杀的理由。”
他咳嗽。
“我杀人,只看心情,不看理由。”
谢岚意站起身,背对着他整理披帛,冷声道,“你是我见过最当得起‘君子’二字的人,出于从前的情谊,我不想杀你,但你现在,在消耗我对你的心软。”
她回头,目光冰冷:“为什么不愿意与我站在同一个立场?”
“像小时候那样,”
她软了些许态度,“顺从我,不好吗?即便不赞同,也只会劝谏,不会干涉。”
“小时候……”
喻星洲顿了顿,他不喜欢这个说话的姿势,于是捂着伤口慢慢坐起身来,平视她的眼睛,“你也不曾阻止我救下受伤的鸟兽啊。”
谢岚意微愕。
“你其实是在害怕吧,”
他温声,“渴望一个中立的人来赞同你的一切决定,从而佐证,你是对的。”
“没有!”
谢岚意否认得干脆。
喻星洲微笑着望她,犹如莲座上的佛陀:“你不必如此的,做你认为对的事情便好了,世间事,不会被所有人认同,也不会被所有人反对,而况,修行从来便是一桩孤独的事情。”
“至于我——我也会坚持做我认为对的事情,纵使身死道消。”
谢岚意眸光颤抖,终是隔空钳制住他的脖颈,将他拎起来重重按在墙上,恨声道:“那你就去死!”
她讨厌孤独,她已经孤独了十三年了!
没有人体谅她,也没有人能陪伴她,从踏入沧澜仙宗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再是她,而是仙门的一个符号、一个希望,到后来,所有人都恨不得手刃了她。
茫茫天地,只有她一人没有归途。
身为仙门弟子,她恨不得仙门灭绝;身为魔域新主,她卷着魔族为她的野望送死。
就连最心软慈悲的竹马,也与她渐行渐远。
“你说得对,我不需要认同,我是魔君,是非对错,我说了算,有不遵者,杀。”
她安定下来,眼底杀机如死水,魔息从喻星洲的伤口处涌出来,争先恐后地攀缠他的四肢与脖颈,最后,竟撑开他的嘴,朝他的喉咙钻去。
沾染魔息的鲜血呈现出乌褐色,从雪白的墙壁上流淌下来,因为魔息压着舌头与喉咙,喻星洲连痛哼声都无法出。
原以为能承受最大痛苦莫过于被神兵谱上排名二十一的霜冷劈开,却无法立时死去。
可谢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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