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出身宦门,待人接物向来十分的克制,大欢不破颜而笑,大怒不虓声而呵,自小对待他们兄弟,也是慈爱与坚定并存的。
所以沈聿极少见母亲这样直白的发怒。
一屋子的晚辈离坐起身,请她稍歇盛怒。
就这样,陈家三爷吃了个闭门羹,灰头土脸的回府复命去了。
陈老爷怪儿子没用,次日又遣长子带着老三一起来,无论如何要说服沈家太太,将陈甍送回陈家本族。
……
早春三月,正是放风筝的好时节,年下无事,沈聿亲自画了一只金鱼风筝,怀安早就心痒难耐了,一入三月又是连天细雨,哪也去不了,每做一会儿功课,就去扒着窗台盼天晴。
怀莹怀薇也想出去玩,便剪了几张扫晴娘挂在檐下,还真别说,次日就放晴了。
一睁眼看见铺满床榻的阳光,怀安都没赖床,一骨碌爬起来,央着让爹娘放他们去郊外放纸鸢。
可这全家的大人加上年龄最大的怀铭都没出服,去郊外撒欢实在不合适。
“不行。”
娘亲吓唬他说:“那可是郊外,回头叫拍花子的把你们拐走了,就再也见不到爹娘了。”
怀安像霜打了的茄子,连同脑袋上挽起来的两个小揪揪都耷拉下来。
“可以去前院放,前院宽敞。”
许听澜哄道。
“宽但不长,跑不了几步远。”
怀安道。
“那就去巷子里放,别跑远。”
许听澜又道。
“长但不宽,肯定施展不开,放不起来呀。”
怀安道。
许听澜正要武力弹压,沈聿开了口:“放不起来,是你功夫不到家。”
“谁说的。”
怀安不服气:“我放的可好了。”
沈聿故作轻蔑:“那你就放起来给爹看看。”
“看看就看看。”
怀安端着纸鸢气鼓鼓的出门了,留下夫妻二人相视而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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