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的手指渐渐松开,孟公公说的对。
荣贺的这一行为关起门来怎么都好说,若是传出去遭到弹劾,声名尽毁,就不是一屋子古董书画能挽回的事了。
“你去,赶紧去问那畜牲,东西拿到哪里去了,能追的追回来,追不回来的给我列一张单子,”
说到这儿,祁王恨恨的吐出一口浊气,“依样买赝品摆回去,尽快办,别让人看出端倪。”
眼下这个风口浪尖上,雍王不孕不育,多少人盯着这唯一的皇嗣?偏偏这小子不懂得谨言慎行,往死里作。
环视眼前空荡荡的书房,祁王顿生凄凉之感。
坑爹啊,这是生了个什么玩意儿?
“忘八的畜牲,猪狗不如的东西,生他还不如生一窝黄鼠狼……”
祁王殿下没有形容词了。
曾繁除了翰林院试讲学士外,还担任祁王府讲官,今日入府讲学,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一向宽和沉稳的祁王今日总是心不在焉的出神,目光中还动辄露出腾腾的杀意。
只是随和的久了,这点杀意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曾繁放下手里的《公羊传》,问:“殿下有心事?”
纵使祁王与曾繁还算亲近,也是有苦难言。
只是问一句:“翰林院不是要再推举一位师傅入府吗?人选定了吗?”
曾繁道:“人选还未定,也无非是在沈学士、谢侍讲几个人里选,都是才学品行俱佳的,殿下但可安心。”
祁王点点头,道:“世子已经八岁了,读书读得乱七八糟,天天像个黄……”
他想说像个黄鼠狼似的,搬空家里的东西还到处乱窜,又觉得当着外人的面,这样说自己儿子不太合适,把话咽了回去。
可还是咽不下那口气,咬牙切齿的说:“世子现在非常需要一个师傅,教,他,做,人。”
曾繁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不便多问,只是口头承诺道:“殿下放心,翰林院会尽快拟出人选,呈送内阁票拟。”
见祁王面色稍霁,曾繁才试探着问:“沈聿沈学士托臣问一句,世子昨日在郊外,赠了他儿子一匹马,殿下知道这件事吗?”
祁王一愣,他一向安分守己深居简出,非但不知道什么马,甚至连沈聿是谁也想不起来。
曾繁又将来龙去脉复述一遍。
“原来是这样……”
祁王恍然大悟:“那荷包是世子的生母临终前留下来的,世子视若珍宝,想必是为了表示感激,曾师傅回去告诉沈学士,不必多虑,收下便是。”
相比他攒了半辈子的珍品,一匹马简直入不了眼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待到外人散去,祁王再想叫世子时,底下人回禀:“世子殿下去了温阳公主府上。”
呵,跑得还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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