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澜赶紧起身道:“母亲言重了。”
陈氏示意她坐,才切入正题:“毕竟是家丑,不宜送官。
孟氏院儿里的人,不知情的送到城郊庄子里,知情的统统远远地发卖。
孟氏挨了六十杖才肯说实话,她怕日后无所依靠,迫切的想要留下个子嗣,思来想去想出这么个昏招,还被安儿撞见了,我已将她发去庄子上禁了足。
刘管事纵了那场火,意图害死安哥儿,他是前院的人,该如何处置,你回去让你家男人做主吧。”
许听澜心如明镜,孟姨娘停药后依然没能怀孕,想必是避子汤伤了根本,天真的以为是沈老爷的问题,便想到了“借种”
的主意。
眼下她无儿无女,去了庄子上,无人问津,怕是九死一生了。
三人又说了两刻钟的话,怕许听澜累着,陈氏便让她们先回了。
许听澜回到东院,怀安已经睡下了,沈聿歪在他旁边看书,见妻子回来,蹑手蹑脚下了床。
许听澜占便宜似的逗他:“夫君不必多礼。”
“不愧是我媳妇儿,有便宜就占。”
沈聿一撩衣襟坐在圆桌前。
许听澜不禁莞尔,坐在他的对面,将前因后果徐徐道来。
“母亲到底还是心软。”
沈聿听了许听澜的转述,这样说道。
许听澜同样只是笑笑,没说话。
榻上怀安哼哼唧唧的翻了个身,踹飞了被子。
更深露重,沈聿忙给他盖好,将被角掖的密不透风。
许听澜怔怔看着丈夫,她知道沈聿从小缺少父亲关爱,对两个儿子的好多少带有些补偿性,她每每看在眼里,都会感到心疼。
“你儿子今天好歹把《千字文》最后一段儿背了,可前头的又都忘了,学的慢忘的快,这可如何是好?”
许听澜忧虑道。
沈聿无奈的笑,从来好的地方都是“我儿子”
,坏的地方都是“你儿子”
。
“一遍背不过,那就十遍百遍,总有记住的一天。”
沈聿道:“铭儿早慧,闻一知十,教他八股时文是顺应天性,怀安资质平凡,按部就班的读书明理,也是顺应天性,日后他父兄在朝为官,还能少了他的出路不成?”
许听澜因道:“这话可千万别让你儿子听见,本来就不知勤勉上进,听了这话更该心安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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