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红递了块帕子给葱翠,抿嘴一笑:“你快擦擦汗!
瞧你这模样儿!
姑娘的诗定是极好的,你用不着担心!
再说了,去年姑娘的诗就已经拔得头筹,你怎么还这般脚不沾地的高兴?早应该习惯了罢?”
葱翠跺了跺脚:“只要是和姑娘有关的事情,我都爱管,不行?”
“行行行,你个空操心的!”
嫣红娇嗔的撇了葱翠一眼,却看到了李清芬从那边徐徐走了过来:“李姑娘安好!”
李清芬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着嫣红点点头,然后直接走到润璃身边:“今日可把我母亲给气着了。”
润璃同情的看着她,挽住了李清芬的手:“你们且不用管她。”
“可是,刚刚高太太还和我母亲开玩笑儿似的提出来,想讨了她去做贵妾呢。”
李清芬恨恨的说道:“我母亲堵着一口气,只是实在不能当面和高太太顶撞……”
话愈是说到后面,李清芬的声音愈发小了,垂着头儿,脸涨得通红,话音尾子被泪珠儿给淹掉了。
润璃回头看了看高太太那边,李清音已经坐在她的旁边,挂着一脸讨好的笑容,高太太正拿着李清音一只手在仔细看,好像是在市场上买东西搬挑挑拣拣。
润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里也为李清芬难过,摊上这样一个姐妹,她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倒恨不得把她脸上的笑容给撕下来!
自己不长进也就罢了,没得带累了我们这些姐妹!”
李清芬顺着润璃的目光看到李清音那副模样,心里更是气愤。
“人各有志,她有她的想法,你就不必强求了。”
润璃笑着安慰她:“你是嫡出的,大家都知道你和她不一样!”
“姑娘,我倒觉得李家三姑娘赶紧抬去应天府做了妾比较好!”
葱翠在旁边听得分明,也是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免得她呆在杭州还得带累李家其余的姑娘们!”
说完又扭头看了看李清音,啐了一口:“真不知道她心里头都想些什么!
总督府再好,也用不着这么赶上去做妾的!
人家看着她那副轻狂样儿,谁都不会想到她是李同知家的正经小姐呢!”
嫣红在旁边拉了拉葱翠:“你嘴上又不关好门!
这事情咱们私下里说说也就是了,现在到处都是人,没得被有心的听了去,还以为是我们家姑娘在贬斥李家三姑娘呢!”
李清音听到就连苏家的丫鬟都这么说,难过得眼圈子越发的红了。
这时就听那边一阵喧哗,大家都往中间那台子挤过去,诗会揭榜单了。
就见到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儒衫高冠,施施然走到台子的中央,底下的人开始议论纷纷:“那是清音居士!
今年清音居士竟然也来杭州了!”
就见那老者向众人一拱手:“诸位,今日共收得五十六首诗,老朽和眉山散人在众人评议的基础上进行筛选,现评出前三名。
夺魁之诗名《锦瑟》……”
那清音居士开始摇头晃脑诵读起来:
锦瑟无端二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读完以后,周围一片宁静,众人都在回味着诗里所写的意境。
清音居士连连点头:“妙,极妙!
意境朦胧,婉约深曲,若非灵气才气全具者,不能写出此等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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