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神聆走了几步,膝盖发软,残留在唇上的他的触感令她难受不堪。
她想去正厅喝杯茶水,灯火辉煌的厅堂就在眼前,她却一步都迈不开,直直跪倒下去。
张娘子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一声呜咽,回头便看到江神聆跪趴在地上。
“二小姐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张娘子转身过来搀扶她,却被江神聆一把推开。
江神聆跪下后,手指紧紧地扣着地钻的缝隙,眼前出现前生的残影,察觉到有人拉她的胳膊。
那女子的手好像是周静惜,她柔柔弱弱地问,“太子妃这是怎么了?”
江神聆痛斥道:“滚!
不要碰我!”
张娘子被吓到,问身旁的人:“二小姐魇住了吗?”
一旁的婆子想起传闻中歹人劫走富家小姐的故事,犹豫道:“不会是太子殿下给二小姐吃了什么药吧……”
张娘子面色发白,“快,快去叫大夫!”
江神聆眼前景象纷飞,似有醉酒的晕眩感。
她极低声地呜咽着,痛苦地捂着头,“他……为了她……”
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前生的景象。
在嫁进东宫大半年后,她有了身孕。
司洸这才向她提起,他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国子监司业周家的六姑娘。
他说她温柔娴静,懂事体贴,他想将她接回东宫,让她襄助太子妃料理东宫琐事。
他第一次放低姿态,温和的、情真意切地与她交谈,好像她只要不愿意,他会就此作罢。
好似他一切都是为江神聆好,他又劝她借机多休息,养好自己的身子和胎儿。
江神聆初有身孕,孕吐不止,吃不下睡不着,东宫琐事又实在烦心,虽然她心里是百般不情愿他迎周氏回东宫,但他既然提了,她还是装作贤惠地同意了。
她想将东宫的杂事交给自己的奶娘柳嬷嬷照管。
柳嬷嬷管理时遇到了一些麻烦,司洸又再次提议把琐事交给周良娣去处理,江神聆便同意了。
初来东宫的周静惜,事事顺从,遇到难事皆听她的命令。
司洸在那段时日也待她甚好,时常过来看她,眼中饱含即将初为人父的喜悦。
他拿着书翻找好字,要给自己的长子或长女取个最好的名字,他时常问她意见,说她读书多,有见识。
他第一次夸她,她感到万分欣喜。
江神聆偶尔会撞见司洸与周静惜赏花赏月,她虽心里难受,但成为太子妃时便已经知晓,后宫里迟早会有别的女人,她心酸地接受了这样的日子。
怀孕六个月时,司洸去东郊祭日。
那是太子第一次代皇上行祭祀礼,隆重盛大,江神聆作为太子妃,自然不能缺席。
但回来的路上,却遇到了刺客。
江神聆的马匹受了惊吓,马拖着马车飞奔出去撞在了树上,“砰”
的一声巨响后,她腹痛如绞,滚滚鲜血染湿了祭祀所穿的素裙。
刺客很快被解决了,司洸掀开车帘,他浑身颤抖着将她从车上抱了下来。
回城的路上,她阵阵腹痛、鲜血淋漓、惨叫不断,汗水浸湿了浑身。
她觉得自己会死,会和这腹中未出生的孩子一同死去。
血似潮水一股股涌出,疼痛的腹部却痛上加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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