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是其中一个。”
山海与慕琬没有转头,眼神却微微向对方倾斜了些。
伞与剑仍对着他,还有式神们的獠牙与妖气。
朽月君却不为所动,镇定地拍了拍衣袖。
“有什么可笑的?”
慕琬反问他。
“可笑,太可笑了”
他当真笑出了声,“哈哈哈……想不到,堂堂雪砚宗的关门弟子,急病乱投医,竟然寄希望于那种……那种来路不明的杂种。
哈哈,哈哈哈哈……”
慕琬明显察觉到,尽管山海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拿着剑的手也没有丝毫的颤动,但他在听到对方的那番话时,仍不易察觉地僵住了一刻。
“别听他的……”
她有些着急,“别管那信口胡说的妖怪。”
“你竟知道我是谁。”
山海的语气极力显得平静,不知那片刻的犹豫是否被朽月君察觉。
但那也无妨,他们两人都并不在乎这个细节。
朽月君耸耸肩,轻描淡写地回答:
“我不知道,我当然不知道——你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你算什么东西配我知道?我倒是听说,你有个徒弟,我知道,是个废物。”
“……在下凛霄观,凛山海。”
“名字不错。
不过知道一个将死之人的名字,于我而言又有何用?”
山海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妖气更加丰沛了。
即便没有明火在附近燃烧,以朽月君为中心的草木无不失去水分,枯萎卷曲,变得焦黑一片。
凛道长不知这是他妖力的几成,只知道,凭借他们两人绝对应付不来。
他意识到,在朽月君弄清他是谁之后,就决定痛下杀手,认定他们都没有存在的必要。
但,他到底是谁?
必须承认那番话在山海的心中的确激起了波澜。
人类追根溯源的本能,让他对于朽月君的措辞十分在意。
在那一刻,他甚至考虑到,若有机会见到皋月君,除万鬼志外是否有必要求问自己生父生母的事。
但若此刻不逃,他是绝对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怎么逃?
忽然间,朽月君面前的几人化作了一片灰烬。
就仿佛一张纸被细小的焰火缓缓蚕食,逐渐化作焦黑的粉尘。
他察觉到异样,收回了妖力,侧目观察。
焚烧还在继续,连周围的一切景色都同他们一起灰飞烟灭。
最后,他讶异的、带着三日月光辉的眸子里,所映衬出眼前的景色中,空无一人。
天狗驮着几人疾驰着。
狩恭铎手持的令牌张开浅金色的结界隔绝气息,他以同样的速度与他们并肩同行。
“真行啊,两位大人,还认识要命的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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