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恨的情绪被无奈所替代，殷云衡心间生起愁云。
他曾被捧在掌心如珠如玉地呵护过，自然能感知到眼前恶鬼对他的珍视。
可是……
“小仙长？小仙长！”
柳子安的声音蓦然闯入殷云衡耳中，他恍如梦醒，抬头道，“你说。”
柳子安方才思虑半天，终是下定决心道：“小仙长，其实那日……”
尚未说完，他忽然两眼直，死死盯着殷云衡身后，浓雾翻滚，一双血红的眼冷冷瞧着他。
近日来，令他连连做噩梦的黑影骤然出现在他面前，柳子安嗓子眼像被棉花堵住一般，再不能出一丝声音。
“柳公子，你怎么了？”
殷云衡疑惑地顺着柳子安的视线望向身后，什么也没有，他皱了皱眉，扭头看向恶鬼。
恶鬼正无聊地摆弄着他的手指，察觉到他的视线，抬眸冲他露出一个浅笑。
“小仙长，你身边可还有旁的……？”
柳子安声音抖，含含糊糊问道。
殷云衡警惕道：“你看到什么了？”
“没、没什么？”
柳子安连连摇头。
殷云衡确定是恶鬼在背后捣鬼，他挑起眉头，瞟了一眼柳子安的方向，望着恶鬼的眸中充满谴责之意。
孟归深轻哼一声，不满道：“谁让他方才碰你了，我只是吓吓他而已，又没对他做什么。”
“别吓他了。”
殷云衡唇齿微碰，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
随即抬眸看向被吓得几乎要哭出来的柳子安，温言：“什么也没有，可能是你看花眼了。”
“噢……应该是。”
柳子安环视四周，面上仍带着惊惧不安，起身道，“小仙长若无其他事，我便回去了，快到胡璨出殡的时辰了。”
殷云衡拦住他：“你方才不是有话要对我说？那日你看到什么了？”
“那日我看到什么了？”
柳子安喃喃重复一遍，站在原地思索半天，才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我是想说那日我见过胡璨的尸体，他的确是死于阳精失守。”
殷云衡见再也问不出什么，便让他离开了。
视线跟着柳子安拐过垂柳，见他的身影消失在浓荫道中，殷云衡收回目光，转到恶鬼面上，认真道：“你不能随便吓别人。”
“阿衡是以何身份说出此话的？”
孟归深目光灼灼，“若是夫人开口，为夫自当遵从。”
“你……”
殷云衡气结。
就没见过如此无赖的鬼。
他站起身来，语气冷硬：“回家吗？”
家？孟归深唇边笑意渐浓，阿衡虽未直说，但言下之意已是承认二人的关系。
他喜气洋洋地牵住殷云衡的手，迈着轻快的步伐出了凉亭，任谁也能看出他心中的愉悦。
两人再次来到胡府前，府外长街上汇聚着长长的送葬队伍。
最前方的一队人抬着一口楠木棺椁，棺已钉死，无法再开启。
殷云衡微叹，他本来还想看看胡璨的尸体，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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