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渺渺忙说,随后酸楚一笑。
柳令襄已经悄悄走开,想必是刚才察觉到异样,要当和事佬,所以故意将他们约在这里见面。
晏庄笑了:“我也细想过,或许不小心得罪了你,否则怎会叫你一整天都摆脸色不理人?没有就好,不然,真要往前尘旧事里追溯一回。”
前尘,旧事。
他到底是意有所指,还是随口一说?范渺渺的心剧烈地跳起来,望向他,他眼中也映照着小小的自己。
他又说:“如果有前尘,我们一定认识。”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范渺渺情不自禁地问。
“偶尔会与你有熟悉的感觉,自然而然也就这样认为了,何必一定要想个因由?”
晏庄打量起她,“你好像很不情愿以前就认识我一样。”
范渺渺心情极度复杂,摇了摇头,说哪有的事。
晏庄看着她:“你今日只会说‘哪有’‘哪有’,是不是?”
讲完,他自己忍不住先笑了,干脆转过头和她一并欣赏别院晚秋的景象,在一片萧萧瑟瑟之中,他不无惋惜,“其实我想过,不该是这样的身份认识你。”
很难不想去探究他话里深意。
范渺渺浑身震动,整个人都呆住了,这是转世以来,她第一次明显失态,眼眶微湿,甚至完全记不起还要回他的话,晏庄此刻也没太在意,随意笑了笑,叹息说,“而现在太多恩仇牵绊,身不由己,远不如从前活得轻松坦然。”
范渺渺沉默,慢慢缓过劲来,嘴角只余苦涩再苦涩的微笑。
剩下的后半天的时光,在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记得时间很快过去,回到席上十一皇子又讲过什么话,陶小姐又提议过什么事情,竟全忘得干净。
回去的路上,初雪霏霏,落在大道上,她和柳令襄在马车内相视对坐,柳令襄打起车帘子,伸长手臂去接应雪花,嬉笑玩耍,而她望着漫天的飞雪,一味怔忡不语。
他身负着血海深仇,她明知道,而她又怎敢忘记,自己正是那罪魁祸。
……
……
刚回到柳府,天空就转晴了,只有青石板上湿漉漉的水洼,示意初雪到来过。
心情也好像天气一样,转变很快,范渺渺已能够和柳令襄自若谈笑,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绕上弯弯曲曲的游廊,迎面走来大掌柜和二掌柜,拱手向她们问礼。
柳令襄伸手叫免:“你们何事一道过来?”
又笑,“许久没见二掌柜了,清瘦了。”
二掌柜说,多谢家主关心,先道:“老仆有些话想要禀告家主,还请家主移步。”
他刚从吉州回来,满身风尘仆仆,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当先赶了过来,柳令襄见状,与范渺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想到当时异色瓷流入金石市场之事。
她们曾经议论过,这件事多半是家中内贼所为,故而留下二掌柜在吉州,命他暗中探访真相,而今他面色郑重,或许已经查明事实,知道内贼是谁了。
柳令襄刚要答应,大掌柜突然提醒:“家主,府上来了生人,指明要见你。”
不能称客,自然就是不请自来的人。
柳令襄说知道了,但满腹疑窦,大掌柜向来协理柳家生意,走南闯北多少年,连他都不认识的人,不知会是谁?
“请他到书房稍等。”
柳令襄说道,大掌柜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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