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院里,李治烽依旧抱着一膝,坐在廊下院前雪,刚扫过一次,地上又铺满了湿漉漉的冰碎,见游淼过来,方起身跟着他进去。
房里游淼吁了口气,坐到榻前,李治烽单膝跪下,给他脱靴子,又把靴子放到火盆里烤。
游淼说“大雪天的,怎么也不多穿点”
李治烽没有回答,游淼道“明天给你找件毛袍子穿。”
李治烽点了点头,游淼又问“你们犬戎人都在塞外,天寒地冻的,料想也是惯了。”
李治烽依旧没有回答,用一个刷子,轻轻扫靴面上的雪,游淼已习惯了和这家伙相处的方式,又说“明天我得回家一趟。”
李治烽手上的刷子略一停,游淼又说“你不用留在这处,跟我一起走就是。”
李治烽把一只靴子放到侧旁去。
“处置我令你为难的话,你命我自尽就行。”
李治烽说。
游淼初始没听清楚,先是一怔,李治烽却像什么都没说过一般,开口道“我去收拾东西。”
游淼的光脚丫动了动,坐在床边,心想是否先告诉他放他归去一事,还是先不说了,若能带回家,游淼倒是不想放了他,奈何家里老父比游德祐更不好糊弄。
见到多了个生面孔,就必然会问哪来的,知道是奴隶,又必然要卖身契,兜不住。
况且把个犬戎奴带来带去,也不是个事,养奴这事,向来是民不告官不究。
可惜了,还没用多久,游淼忽地又想起一事,朝屏风后说“李治烽”
李治烽走出来,游淼说“晚上陪我睡会儿罢,教教我怎么做那事儿。
我爹不定是要给我说亲,娶媳妇了。”
李治烽神情复杂地着游淼,游淼眉毛一动,期待地着他。
此处省略若干字
李治烽已经将行装收拾好,上来给他穿上衣服,游淼睡眼惺忪,抱着李治烽的腰,把脸埋在他胸膛前,李治烽给他穿好单衣衬裤,又系上防寒的貂绒搭子,披上大裘,戴好帽子。
丫鬟小厮们过来伺候,游淼接过牙石漱口,洗脸,稍精神了些,出房门时见李治烽把一个包袱斜挎在背后,接过丫鬟给的食盒。
五更天,外头全是黑的,全城不闻人声,游德祐与夫人还未醒,后门外停着个马车,石棋儿正在与车夫说话,管家将游淼送上车去,朝李治烽说“你在下面,跟着走。”
游淼招手,说“李治烽进来罢,石棋儿你回去,这么冷的天气,不用跟着我跑一趟了,有李治烽伺候就成。”
管家欲言又止,游淼又说“就这么定了,都别跟我抢嘴儿,我人都家去了你还说个啥”
“那我可走了啊少爷。”
石棋儿满心欢喜,寒冬腊月的,谁也不想出门,末了又朝李治烽教训道,“你的命是少爷救的,得照顾好少爷。”
“行了行了。”
游淼让他们都回去,唯余一个商队里来接的车夫。
车夫斜眼乜他,说“少爷早啊。”
游淼从怀里掏出点碎银打赏他,车夫点头哈腰地接了,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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