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说什么了?”
李德成愣了一下,南玖轻笑一声,道:“照实说。”
李德成不知道南玖背地是否遣人跟着自己,故此一句假话也不敢说:“花大人说起旧时伺候他的人,还……提起先皇。”
“哦?他提起父皇?说什么了?”
“花大人说起先皇在时一些惩治奴才的小事。”
南玖又轻轻笑了,歪着头对身后的人说:“小葡萄,你说,你主子是个念旧的人么?”
小葡萄瑟缩了一下,南玖踢了李德成一脚,问他:“你好心送饭给他,他记起你了么?”
李德成低着头:“奴才以为,花大人已经疯了。
花大人训斥了奴才,还说要奴才的脑袋。”
南玖大笑起来,狠狠地,撒气一般把李德成踢倒:“花清浅疯了?你倒真会替他说话!
朕告诉你,花清浅疯没疯都一样,对他好的人他一辈子记得,对他不好的他也一辈子记得。
你是对他好的,而朕就是凌虐他不把他当人的那个!”
帝王之怒,让身边跟随的几个宫人通通跪下,南玖看着他们唯唯诺诺的样子,却越发生气。
整个皇宫,也许只有花清浅不会对他曲意逢迎,而自己却亲手推开了这样一个人。
谁也不会知道,帝王是如何渴望做一个普通人,这种渴望,只有面对花清浅的时候才能得到满足。
可是再也不可能了。
他抬起脚,顺着宫墙往前走着。
凌迟纪清言并不是自己的主意,可玉玺却的确是自己盖上的。
太后的荣辱拴在自己身上,所以绝对不会害他,南玖迷信着这一点,或者说,他心里也盼望着能杀掉纪清言,所以他下了那道凌迟的圣旨。
据说官兵到达纪清言的住所时,他刚刚送最后一个孩子回家。
他告诉孩子们,这是他给他们上的最后一课。
他一身白衣站在院子里,官兵踹开他的院门,他扔下手中的书本,任官兵给他戴上手铐脚镣,从容地令所有士兵吃惊。
也许他早就料到,自己会死,又或者,他设下的这个局,谁都不是赢家。
南玖一路走到冷宫门口,两个守门的侍卫没料到皇帝会来,本来还在偷懒,一下子站直了。
南玖挥挥手,叫他们打开门。
花清浅就在里头,或许睡了,或许坐在院子里看天上一轮新月。
他可觉得冷?可觉得害怕?若是自己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求自己放了他,还是冷冷瞥自己一眼,只当未曾看到?
他几次提起脚,最终还是退回来。
所见不过冷宫杂草丛丛,南玖却觉得,已经很足够了。
他转过身,有些狼狈地逃开这处破旧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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