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回答的人耸耸肩,笑道:“我。”
“可真是什么棘手的差事都给你啊。”
花清浅笑起来,“这件事查出来,无论结果如何,人你是得罪定了。
你刚入朝廷,毫无靠山,皇上这样,也不知是帮你还是害你。”
“我看来,皇上看上的就是我资历尚浅,又同你交好,我必定全力保你,又不会偏帮任何一边。”
笑声低沉,带着些讥讽,“不过也好,我可以常来看你,他大概再不愿意,也拦不住吧。”
“清言,”
花清浅说,“在朝为官,切忌轻狂。
左右逢源也好过树敌无数。”
“清浅,我这回去沛河,见着了许多。
灾民饿殍千里,十室九空,而县府官员却顿顿鱼肉。
他们府里养着的看门狗尚且日日有骨头甚至有专人伺候,可门前饿昏的灾民却无人询问。
我费尽心思扳倒一批贪官,却有另一批贪官来接替他们。
朝廷如此,百姓更是麻木愚昧不堪。
读书人只知读书为做官,却不知该如何做官,寻常百姓更是连提都不敢提及官员。
这不是我要做的官,也不是我辛苦读书考取功名的目的。”
“那你要如何?”
“我苦思许久,在这个朝廷,我无法独善其身,早晚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即便我不情愿。
此已违吾本心。
所以,我决定,这次的事情之后就辞官。”
“辞官?你要去做什么?”
花清浅大惊。
“我要去民间,做个教书先生,教书育人,让民为民,官为官,读书人知自己所读为何。
众生皆知何为本职,我便功德圆满。”
“哼。”
花清浅不由得讥笑,“你太过想当然了吧,凭你一人之力,能教导多少人?”
“一传十,十传百,百至千至万,总能做到。”
纪清言眼睛里泛着明亮的光,让这牢房都跟着亮堂暖和起来。
他低下头,满目的壮志换做一汪柔情,轻轻道:“清浅,你可愿,陪我一起完成这个梦想?”
花清浅怔住,半晌才回过神来,勉强笑道:“你不要说笑了,你……你能带走我么?”
“能,只要你想跟我走,我不惜一切,带你走。”
“你用什么法子呢?”
纪清言眼睛里决绝坚定,毫无畏惧:“任何方法,只要你答应我,跟我走。”
花清浅觉得整个人都暖起来,笑意渐深,就算知道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无知无畏,可还是觉得,一生中能有个人对自己说,要不惜一切带自己走,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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