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含墨心里暗暗难过,他何时,开始用这种眼神看我了?
他其实并不是很愿意见到花清浅,一见到他,就会想起当年,自己如何亲手推开这个人。
他高中状元,大好仕途就此展开,御宴上看到花清浅坐在自己对面,想着自己以后的几十年与这个人同朝为臣携手打拼,就觉得有用不完的雄心壮志。
可第二日朝堂上却没见花清浅的踪影,自己被封了官职的事情也不再重要,下朝见到父亲一问,才知道清浅昨夜竟在陛下寝宫。
那时父亲鄙夷的目光,与后来所有人的都一样。
美貌的少年,就算才高八斗,上了皇帝的龙床,也不过一介男宠。
父亲甚至没有抽出时间来同情惋惜,就已经放弃这个少年。
邱含墨只觉得心都被掏空了,昏昏沉沉过了几日,被皇上召进宫去。
那个毁了花清浅凌云壮志的皇帝端坐在御座上,让他选,是一把匕首,还是一套正四品品官服。
选择匕首,南璟给他个痛快,让他以死来证明自己的爱情,选择正四品品官服,便要去告诉花清浅,自己从没爱过他,自己为他如今在帝王身下承欢而不齿。
后来,邱含墨想,也许是自己,断掉了花清浅对于爱情最初的美好向往,也断掉了自己一生的快乐。
他从小就是尚书的公子,父亲的官做得越高,他的压力就越大,被一遍遍教导着要超越父亲几乎成了每日的功课。
他犹豫了再三,选择了那身官服,从帝王那里出来,就径直走向了帝王新赐给花清浅的那套宅邸。
往事不可追,邱含墨时至今日,也不过按住花清浅的双肩,问一声:“清浅,你可还恨我?”
花清浅晃开他的双手,嘴角轻轻挑起,却不像一个笑:“恨或不恨,都不重要了。”
“清浅,若你想走,我可以帮你。”
邱含墨此时此刻,甚至想动用自己多年的布置,完他一个心愿,“你若想逃开这里,我可以帮你。
去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不会有人再找到你,伤害你。
清浅,只要你愿意,我帮你!”
花清浅皱眉,左右看看,笑道:“含墨,你这么直白,毫不把那位放在眼里,不怕隔墙有耳么?”
他顿了顿,接着道,“莫说我哪里也不想去,便是想去,也不会劳烦邱公子。
邱公子的船太晃,我怕落水之后,没人救我上来。”
“清浅……”
邱含墨叫了一声,脸上有些迷乱的表情终究沉淀下来,一贯的翩翩风度又回到这张脸上。
邱含墨心机深沉,这般不管不顾的话,这一辈子只会说这一次。
花清浅笑笑,知道他如今冷静下来,心中说不定有多么懊悔刚刚的一时冲动,这种一贯理智的人,偶尔感性一回冲动一回,事后总要后悔个半天。
其实那时候的邱含墨也曾经是个简单的少年,花清浅暗叹一声,流光容易把人抛,谁都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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