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应声“好”
,转身走出几步,回身用双臂环住清浅肩膀。
清浅依旧有些怔怔的,过了许久,才耸耸肩,挣脱出这一个不算拥抱的怀抱。
“清浅,记着我对你说的话。”
清言字字千斤,“我说过,要替你完成你的梦想。”
“我记着呢。”
清浅展颜一笑,“走吧。”
坐在马车里没晃多远就到了香格楼。
香格楼是京城最大也是最华贵的酒楼,单看位于城北,就知道是只做官宦子弟世家大族的生意。
下了车,裴宁在门口迎着,亲自搭手扶纪清言下来,看的身边人瞠目结舌。
纪清言道谢的态度诚恳深切,除了感谢,别的诸如“岂敢岂敢”
“荣幸荣幸”
之类的话一句没有,不卑不亢之余,自有一种文人的狷狂在里面。
裴公子今儿个穿了件湖蓝色长身蟒纹袍,袖口领口一圈紫貂毛,雪白小脸一笑,好一个玉子金童。
他亲亲热热同清言并肩走进香格楼,迎面走来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笑着道:“裴公子可算是等到自己的贵客了,这站在门口一顿好望,生生一座望夫崖。”
裴宁脸上微微绯红,反唇相讥:“阿许,你今天怎么这么有工夫,盯我的梢?”
四下里望一圈,“不招呼别的客人,也不怕人都走光了,不给你银子,赶明儿死了都买不起棺材!”
“那我就全当请了个大客!”
被称作“阿许”
的人朗声大笑,“阿宁,你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裴宁无法,只得对纪清言道:“这是香格楼的老板,许王孙。”
又转头,恶狠狠瞪着许王孙道,“这是纪清言纪公子,今科的举人。”
“久仰久仰。”
“高中高中。”
此话一出,裴宁和清言的目光第一次投向一处。
年后恢复恩科,皇帝是放出过口风的,但也仅限于几个大臣知道。
裴宁知道,是邱含墨告知的。
纪清言知道,是花清浅告知的。
可这许王孙无权无势,也不是多么富甲的商贾,就算真是个王孙,也不会知道啊。
想来想去想不出头绪,只得归咎于他随口胡诌的胡话。
反正,裴宁暗翻白眼,这人口中的话,十句有八句不能信。
京城里出了名的谦谦君子润如玉的裴宁公子,大概天底下也只有见了许王孙会舌灿莲花恨不得迸出几个莲子射瞎他的眼。
许王孙许老板更不用提,拿裴宁公子取乐是早就养成的好习惯,裴宁公子不登门就抓耳挠腮恨不得亲自登门劝人过来跟自己斗上几句过瘾。
纪清言看他们针尖麦芒微笑互掐,心里暗暗叹着各有各的处法,笑容里不觉带上三分包容。
许王孙斗嘴间隙瞥着一眼,后背冷汗的同时低骂一句:“假惺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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