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心思找水洗脸了,匆匆离开厨房,回到睡觉的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东西收拾好了,但她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她不知道回去的路,也不敢跑到外面去请人给她带路,语言不通,说不清楚,而且也不知道谁才值得信任,还得等他一起回去,但今天的饭菜,她无论如何是吃不下了的。
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他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走进房间,看见她坐在c黄边发愣,就把那包塞到柜子里,问:&ldo;你洗脸了没有?&rdo;&ldo;没有。
&rdo;他出去了,大概是去给她打洗脸水。
她跑到柜子跟前去,打开柜子,看见那个布包,用手隔着布包摸了一下,好像是果子之类。
她好奇地打开布包,看见三个长条形黄绿色的果子,一头偏黄,一头偏绿,但中间过渡得很好,渐黄渐绿,不知不觉间,就从黄色和平过渡到绿色了,果子的一头还带着柄,折断处有黏黏的液体,像是刚摘下来的。
丁乙的灵感,像火山一样爆发,马上联想到女人树上的女人果,如果不是那玩意儿,他用不着藏进柜子里。
他摘女人果干什么?难道是用来代替她的?她听见他在外面跟他妈说话,边说边往屋子里走来。
她慌忙把布袋放回原处,关了柜门,跑回到c黄边去。
他端着个瓦盆进来,不是厨房装菜的那个,而是另一个,没裂口的。
看来他家的瓦盆也不是乱用的,洗脸是洗脸的,洗脚是洗脚的,只不过洗脚和洗菜共用一个而已。
她忍不住问:&ldo;我在厨房看到一个装菜的瓦盆,好像是我昨晚洗脚的那个。
&rdo;&ldo;怎么啦?&rdo;&ldo;你不觉得用洗脚的盆子装菜不卫生吗?&rdo;&ldo;脚上穿着鞋袜,又不脏。
&rdo;她说服不了他,便带点威胁地说:&ldo;你觉得不脏,但我觉得脏,我不吃洗脚盆装过的菜,我今天要回去。
&rdo;他一转身走出房间,她吓了一跳,生怕他是去找家伙来揍她的。
但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手里没家伙,低声对她说:&ldo;我跟我妈说了,叫她别用脚盆装菜。
&rdo;她没想到是这样,竟然答不上话来,只说:&ldo;哦。
&rdo;他接着说:&ldo;今天别走,我不想你走。
&rdo;他一求她,她的心就软了,小声说:&ldo;我回去也是为你好,怕你跟我在一起难受……&rdo;&ldo;我不会难受了,我有办法了。
&rdo;她想他所谓的&ldo;办法&rdo;肯定就是女人果,她很想看看他是怎么用女人果代替她的,于是小声说:&ldo;那我今天就不回去。
&rdo;他如释重负,很高兴地说:&ldo;我今天带你去塘里洗澡。
&rdo;他那么开心,使她觉得他是真心喜欢她的,为了她,他愿意放下架子来求她,也愿意放弃神器,改用女人果。
他还叫他妈妈别用脚盆装菜,说明他还是把爱情放在满家岭的破规矩之上的,这样就行了,不能逼得太紧,要慢慢来。
她问:&ldo;今天不用去岭上拜见老人了?&rdo;&ldo;已经去过了。
&rdo;她问:&ldo;你上次带我去岭上,是不是为了拿那个神器?&rdo;&ldo;是请。
&rdo;&ldo;请?为什么要带我去请神器呢?你一个人请不行吗?&rdo;&ldo;我一个人怎么请?&rdo;&ldo;但你也没叫我跟你一起抬回来呀,连那个仪式都没让我参加,带我去干什么?&rdo;&ldo;不给岭上的老人看看怎么请?&rdo;&ldo;看什么?看我漂亮不漂亮?&rdo;他没回答,但看那个表情,应该不是看漂亮不漂亮。
她相信他可能不知道,因为她已经发现他对满家岭很多规矩都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也许这就是他严格遵从那些规矩的原因:盲从。
只有盲,才能从,越盲越从,越从越盲,如果知道了所以然,那就不盲了,也许就不会遵从那些规矩了。
她问:&ldo;那你上次把神器请了回来,怎么没用上呢?&rdo;&ldo;上次你不是我女朋友么。
&rdo;从这一点来看,他遵从的又是外面世界的规矩,不是自己的女朋友,还是不能乱动的,她不同意,也是不能乱动的,虽然在满家岭人眼里,她就是他的媳妇了,如果他要用蛮力,她也打不过他,但他在这一点上还不是野人,还有点道德观念。
她好奇地问:&ldo;如果这次跟你回来的不是我,是别的女朋友,你怎么办?要不要带她去见岭上的爷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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