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后,路经一茶摊,正想进去略作修整,权当避暑,谁知孟梁刚打头踏进店门就被老板摆手驱了出来:“小店打烊了!”
“打烊了干嘛不关门?”
“哎,家里小儿病了,刚要去找大夫--”
“巧了吗这不是!”
病人是个五六岁的男孩,脸色潮红,正高热,脸上团团红斑尚淡。
孟梁有心考较顾襄,便让她先断诊。
顾襄先令孟梁、江朝欢及那小儿父母退远,方道:“高烧、寒战、斑疹、脉沉,恐是--天花。”
孟梁颔,那老板和老板娘闻言则哭成一团,顾襄连忙安慰他们:“不过目前尚是中期,极大概率能治得好,且不会留下遗症的。”
此处唯顾襄一人儿时过天花,故她将其余人都隔离到外间,自己诊治照料。
她虽也独自为人看过病,但这么严重的还是次。
所幸孟九转遗书中有专门论述“天花”
的章节,她早有钻研,而男孩病程不算凶险。
她思量半晌拟出一方,给孟梁过目后,孟梁亦感慨她进益颇快,于医术上确有天赋。
悉心照料十天,男孩已康复如昔,脸上亦未留下坑洼。
临走时,男孩买了一捧糖葫芦送给顾襄,又依依不舍扯着她的衣袖,再三确认她会回来看自己后才肯放人。
孟梁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幕,走出很远还在追问顾襄怎么做到的--
明明上一次,差不多大的一个男孩不肯喝药,被顾襄一瞪直接吓得号啕大哭,半天都哄不好。
“想知道吗?”
顾襄曲起眼眸,悠悠道:“不告诉你!”
然而,江朝欢淡淡一笑,自顾自走开,留下一句:
“岐黄经,自白信。”
……
“你,你怎么知道?”
顾襄见鬼了一样,目光上下打量着他的背影。
“病患比健康人心理脆弱,更易受惊逆反,尤以小儿为甚。
你近来颇得病人称赞,除了医术见长疗愈身体,也是更懂得对症下药安抚其心理。”
“比如那个患儿和许多小孩子一样,畏苦惧疼,所以你在送服的药材中都加了桑叶和琶根,中和苦味。
又在施针之前冷敷九益散麻痹神经,减轻刺痛。
此外,那孩子出来送你时手里握着糖葫芦棍翻了两下,形似那招【破云穿心】所挽的剑花。
想必你还哄着他教了他几招。”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这些记录在自白信里?”
顾襄愕然半晌,追了上去。
“这些细枝末节的【医术】,为了最大化减轻病人痛苦和恐惧、使其安心并乐于接受诊治,所需要的精力或许几倍于正经医术,甚至更要艰深。
绝大多数大夫不会去钻研使用,包括孟梁。
而你却能突然颖悟,只能是孟九转用秘录的方式记载在给你的自白信里。”
“什么?可是为什么师父没放在前面的医书章节里,为何不给我看?”
孟梁似信非信。
“是啊,难道孟……他能预料到我有朝一日会弃武从医?还遇到了与病人沟通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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