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棠突然在这个家有了一种如履薄冰的惊恐,好像每个人对她都不错,可这种不错也让她惊恐。
那个男人让她心慌。
捉不住他的把柄,自己的所有直觉都经不起理性的推敲,可是他,却似乎总有一种接近挑逗的暧昧,还是女人习惯自作多情想入非非?
电话突然又响起来,叶晓棠心惊胆战地拿起来看,当下松了口气,是小雪。
接通了,小雪道,“糖糖,你干嘛呢。”
叶晓棠顺势躺在自己床上,靠着被子笑道,“没干啥,你呢,怎么有空?”
小雪道,“你和李剑怎么了?昨天怎么发短信说你动了离婚的心啊?我手机没电了,拽着个孩子我也不知道,今天一充电,看到你的短信,吓了我一跳。”
叶晓棠道,“没事,就是前天晚上,我知道李剑他背着我贷了二十万块钱炒股,就吵了一架。”
小雪倒吸口气叫道,“他哪儿那么多钱啊!
谁贷给他的!”
“他老家同学,原来跟我提过一嘴,我没同意,人家这就背着我干了。”
小雪道,“赔了多少,今年股市可不好。”
叶晓棠笑道,“不知道啊,我怎么问,人家死不跟我说,估计是数目不小吧,万他肯定不瞒,说不定还和我吹嘘他炒股的技巧怎么高,别人赔得多,他赔得少。”
小雪道,“这李剑咋这样啊!
那你咋办,真想离婚啊?”
叶晓棠道,“真想。
可是不敢闹着提,他炒股瞒着我,瞒着家,自己上火得一块一块掉头发,你说我和他十来年了,说要断,惊动双方的家,哪儿那么容易。”
小雪叹息道,“糖糖我不是说,李剑他娶了你,是他八辈子的福气,你说你上学那会儿,可没愁过钱,性子好,不说话先开口笑,你那外号,为啥大家叫你糖糖啊,甜呗!
这跟了他,这几年他没少糟钱吧!
原来他挣的不够花的,糟的还不是你的钱!”
叶晓棠苦笑道,“原来他糟钱,我还看得开,那时候刚结婚,年轻,觉得男人有挣钱的心,在外面历练,赔了我从来没和他计较,反倒是哄着劝着,怕他想不开。
那时候我输得起,可是现在,我输不起。
你说咱们这把年纪,就想图稳定,要个孩子。
咱大学的同学,孩子都差不多上小学了,我这才买个房子,钱都是借的,我就想着踏踏实实过日子,孩子大点我找个工作,紧着几年还上钱,平平淡淡就这么算了。
可我这越输不起,碰上这么个人,不也得输吗?”
小雪道,“谁说不是啊,你实心地跟他过日子,他咋这能瞎折腾啊!”
叶晓棠苍凉道,“小雪,你说咱同学十多年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
我也不爱慕荣华,逼着他怎么怎么样,他若是勤恳,本分踏实,知冷知热安安心心地过日子,穷啊富的,我也不嫌他。
可他这人,懒不说,哪儿有打牌打麻将的就往哪儿凑,就知道夸夸其谈幻想着有朝一日挣大钱,你说,什么都没有,就等着借钱炒股过日子,担惊受怕的,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叶晓棠轻轻流下泪来,轻轻擦了,说道,“还长个少爷的身子,就等着人侍候,就别说大件,鞋垫袜子内裤都没洗过,好像嫁了他,我就是个冤大头,活该让他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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