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
把桌板上的钱推还给禾大伯:“大伯,原本就是陪你玩的,既然不玩了,这钱还给你。”
禾大伯先前话都放出去了,碍于面子也不会再要侄女赢走的钱啊,不然像什么长辈样,于是大方地摆摆手:“说了赢的算你们的,你大伯这点钱还是拿得出的,收着收着。”
“收着吧,就当你大伯提前给你压岁钱了。”
禾奶奶捧着茶碗,笑眯眯地一锤定音。
禾薇第一次“筑长城”
、赢走禾大伯八百块这事,除了大伯娘和禾美琴母女俩脸色不怎么好看,其他人并没放在心上。
禾父禾母倒是觉得侄女赢伯伯的钱不光彩,想方设法让女儿把钱还回去,可架不住二老开口,心里无奈,也只得收下。
禾大伯倒是真没把这点钱放在眼里,要说心里不舒坦那也是因为他一个老手、居然输给了一个初次碰牌的新手,还输得挺惨烈,但和输多少金额没关系。
别说只是八百,输八千他都不带眨一下眼的,上回赊债的闹上门,那是三四十万,数额实在有点大,可饶是这样,大伯娘私底下和他大吵一场之后,还是替他还清了,甚至还拿这事在老禾家诸人跟前炫耀了好一阵。
可替丈夫还债是一码事,平白无故输给小辈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大伯娘心里牢骚不断,不时瞪一眼禾薇,心说:你一个做小辈的,拿你大伯的钱陪摸几圈,那就像点陪摸的样儿嘛,胡牌干什么!
要胡也得自己女儿胡,凭什么让你胡!
你那么想胡,胡个两三局过过瘾也就算了,你可好,一塌刮子十六局,你一人胡了十三局,底钱、赢钱都是自家掏的腰包,这生意做的……老三家的闺女真是好能耐!
!
!
显然,最后一句是咬牙切齿的反话,反正回到家后,禾家大伯娘就没停过对禾薇一家的骂咧。
禾大伯在家嫌烦,一过年三十,又开始心思活络地往外跑了,干啥?赌啊。
村东的杂货店、村西的猪肉摊、再不济就是自家在镇上的钢材店,总之,哪里有场子就往哪里钻,没场子就自己搭个场子,正月初一到初五,除了吃饭时间,想看到禾大伯的身影还真叫难。
禾薇跟着父母给各家的亲戚拜年,从禾大伯那里赢来的八百块,她一分没留上交禾母,禾母包到了给禾美琴的压岁红包里,原本给五百的,这么一来,就是一千三。
大伯娘从女儿那里得知这个事,气得嘴巴都歪了,三妯娌可真会打算盘,拿自家的钱替他们家充门面。
正想去二老耳边酸几句,却听同村的婆娘说,她那赌鬼丈夫又输钱了,而且这回输得比上回还惨,顿时坐不住了,抬脚就往镇上跑,找儿子落实这个消息的可靠性。
禾刚这几天抱着胖闺女、带着媳妇往丈母家跑得很勤快,一会儿是连襟请客、一会儿是小姨子喊吃饭。
回到家鞋子还没脱、女儿的尿不湿还没换,他娘急吼吼地找上门了,开门见山就是一句:“你爸又惹祸了?”
禾刚这才知道。
老头子又在外头滥赌滥借了,托熟人往赌场一钻,还真问来了消息:“说是输了八十万,问高利贷借的钱……”
大伯娘整个人都懵了。
待缓过神,一屁股坐地上开始哭天抢地:“这个挨千刀的哟,还让不让我们一家子过日子啊……”
禾大伯赌红了眼,被儿子找到时。
还赖在牌九桌前不肯起身,嘴里念叨着“这局一定翻本,这局一定翻本……”
禾刚气得脸色铁青。
一手刀砍上禾大伯的脖子,将昏迷的人扛上肩送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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