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喘着气,相互搂着躺了一会儿,大皇子坐起身体道:“这下真要洗了。”
皇帝将他拉起,一块儿往池子走去,待下了水,叫来阉奴送上冰镇水酒。
两人靠在池边,端着酒盅慢慢轻啜,间或相视一笑。
大皇子扶了扶额,轻笑摇头,“不知是喝了酒还是泡得时间久了,有些发晕,我先上去。”
皇帝道:“朕和你一起。”
起身拿了干软布巾披在大皇子身上,复又回到那棵树下。
二人并肩躺在地上,大皇子笑道:“在皇宫待久了,难得出来偷得半日闲,真是赛过神仙。”
皇帝问道:“阿沼从前在素国,也常常逃出宫玩么?”
大皇子笑起来,“我年纪也不小,早在宫外有自己的府第,但这般闲散快活,却从未有过。”
皇帝侧过头静静看他,然后起身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件物什,在大皇子眼前轻轻一摇。
那东西不过半个巴掌大小,随着晃动发出清脆声响,非金非玉。
大皇子讶然接过,“这是什么?看似一口缩小的钟,材质也奇怪得很。”
皇帝道:“是朕幼年一位算命先生送的,说与朕的命格息息相关——”
他还没说完,我猛然冲上前,叼住那口小钟,跑出老远才回头看那两人。
好大一阵风吹过,刮得满地落英如暴雪迷乱。
我心慌意急只想大喊,却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眼前断断续续闪过几个画面——漫天的大雪,非金非玉的钟,还有我。
“老虎,怎么了?”
大皇子忧心看我,遥遥向我伸出手。
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渐渐消退,我定了定心神,向二人踱去,将小钟还到大皇子手中。
皇帝拉了把我脖子上的铃铛,“老虎怎么见着会响的就叼了跑?那个是阿沼的,这个才是你的!”
大皇子回头吃惊道:“皇上?”
皇帝笑道:“朕把它送给阿沼可好?”
大皇子一面摇头,一面却忍不住打量摆弄小钟,极是爱不释手。
皇帝微微一笑,将小钟上穿着的红线挂在了大皇子的颈间。
大皇子低头轻轻抚弄着它,“多谢皇上,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它似的。”
皇帝笑起来,“朕第一次见着的时候,也这么觉得。”
原来似曾相识的感觉,并不止我有。
但他们只是凡人又未开过天眼,于它的感应仅限于此。
我愣愣站在一边,看风卷起花瓣,真如一场倾盆大雪。
大皇子赞叹道:“桃花在素国很稀罕,我从未见过那么大的桃树。”
皇帝道:“朕从前去过南方一个地方,桃花开得比这里还要好,连风都是香的,水都被映红。”
大皇子听得面露神往之色,皇帝翻身将他揽在怀里,轻吻他的额头,“朕带阿沼去可好?”
大皇子一笑,竟显得有些调皮,“我明天就要去。”
皇帝大笑,“好!
朕明天便带阿沼去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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