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提醒我,这提醒着不好,跟下咒一样,我就更不想说了。
我本来不想说,但你又很想知道”
车子不是很平稳地滑入停车场,唐昊喘了口气,趴在方向盘上好久没有动。
夏至终止了碎碎念,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啦不舒服吗你脖子青筋在跳诶你出汗了”
唐昊折起身,骤然抓住了她手腕,一双眼半眯着她“夏至,改天咱俩去算算八字吧”
夏至迷惑“嗯”
唐昊咬着牙“我觉得你克我”
夏至表情惊恐,一副使不得使不得的样子摆着手,“一个梦而已,别这么较真嘛我都说了我不说你非让我说,我说了你又觉得我克你,我真不克你,不然下次再梦个好的给你讲,这个不算。”
唐昊“”
他彻底泄了气。
求你别梦了,我心脏受不了。
夏至觉得唐昊是个阴晴不定的,一会儿好心给她外套,一会儿就翻脸逼问她。
一会儿说她克他,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问她要修的车在哪儿
夏至领他过来了,他又阴沉着脸,低头凝视了好一会儿了。
“不不能修吗”
夏至陡然紧张起来。
她可不想被两个小屁孩折磨了,不然重操鸡毛掸子算了,回归初衷,给他们一个完整的童年。
唐昊点了一根烟,陷入了冗长的沉思中,他在回顾自己这小半生,张狂过也失意过,荣耀过也落魄过,大抵还是足够他自傲的。
他长这么大,唯独出生是没得选的,其他想要的,都得到了,至少得到过了。
于是也没有什么必做不可的事了,秦杨说他没有斗志了,也不尽然,他只是心态平和多了。
他,唐昊,在二十八岁这一年,已经有了退休养老心态的一年,被一个二十二岁的小屁孩,折磨得心力憔悴。
他最近,有些气血翻涌,大有一种家有逆子,得随时身揣速效救心丸的感觉。
他在想,事态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
第一次在咖啡店吗那会儿他刚到罗安,秦杨苦苦哀求他过来给他坐镇,扬言要在南境这一块儿做改装车第一行。
唐昊那会儿和家里闹得不愉快,不想回津城,于是就想,留就留着吧
那天他情绪不佳,因为秦杨那狗逼竟然还让自己坐那儿等他。
他一直低着头,但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该的不该到的,都听到了到了。
那会儿夏至这小克星在干什么她专注地在他,得极其认真,像在画展上一副心仪的画作,目不转睛,又饱含欣赏。
他到了,甚至都懒得侧个身,任由她打量,毕竟外貌优越对他来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习以为常。
如果时光能够重来,他一定矜持地转个身,把这小克星从源头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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