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压下去的燥热再次苏醒,像是一条毒蛇,催促他快些去满足自己的欲望。
似是被蛊惑一般,他的手指在如玉脊背上轻轻滑过,惹得殷芜身体微颤,连声音里都带了娇意“大祭司”
她眼带惊慌回头,眼中似是染了水汽,让人越发想要逗弄她。
但百里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收了针,转身离开了寝殿,只是并未走远,他站在院内,任由清晨的凉风带走身体的燥意。
此时他终于知晓,殷芜才是让他失控的缘由。
“真丢人。”
他冷嗤一声,低头见自己指尖那枚玉蝉,眸色晦暗,这次他未有任何犹豫,抬手缓缓将那玉蝉放进口中,薄唇轻轻抿起,将那玉蝉衔在唇间,半晌又尽数含入口中。
之前的戒塔被烧后,经数千工匠日夜赶工,新的戒塔终于落成,塔内的布置尚未完成,却有两个人在塔内。
“那人是你继母娘家的亲眷,怎么能投入潜龙卫的私牢里,还严刑拷问”
百里崈愤然拍着轮椅扶手,眼中尽是愤然之色。
屋内正座上,坐着一个男子,男子玉面白衣,修长的凤目里是淡淡的嘲讽,“处理宫中的事何时需要天权长老同意了那人潜伏宫中多年,协助高晴设局,自然要拷问一番。”
百里崈脸色更加难,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开口道“昨夜的事你既然知晓,便也不瞒着你了,高晴是我挑的人,高家日后也会成为你的助力,你如今年岁不小,虽然你不想沾染男女之事,但你身上流着百里家的血,不屈服也要屈服。”
见百里息并不接话,百里崈只能继续劝道“百里家以前并非没有同你一样洁身自好的人,然而怎么样了呢,虽然一辈子没碰女人,最后还是疯了,把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小厮都杀了,你虽恨我怨我,却始终是百里家的血脉,这是改不了的,何必非要闹成这样”
先前冠州的事虽未牵扯到百里家,却还是伤了百里家的元气,而且同百里息为敌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百里息不让取殷芜的血炼药,又把殷芜守得眼珠子似的,根本没机会偷偷接近她取血,如今才几个月,已经有不少旁支子弟发疯了,百里崈也是走投无路,才想通过给百里息安排婚事缓关系。
“本座从被师傅收养时,就已经斩断所有亲缘,不知天权长老怎么偏偏就要和本座攀扯什么亲戚。”
坐上男子凤目微冷,话也毫不留情。
百里崈脸色“刷”
地冷了下来,气得浑身发抖,再也没有刚才规劝时的好声好气,反而威胁道“你想同百里家撇清关系,也要自己真的干净才是,若是天下人知晓你是乱伦所出,不知还有没有人把你当成神圣的大祭司”
百里息面色如旧,冷笑道“天权长老一遍一遍提及那龌龊事,真以为本座会一直退让所有帮助你们设局的人,本座皆不会放过,你若执意将百里家的丑事张扬出去,那便张扬出去,到时百里家也别想从冠州私卖奴隶的案子脱身。”
当初百里睿去冠州劝说,也是用了此事威胁,并非百里息害怕而放过百里家,只因他想要将黎族赦免为自由之身,这件事阻力极大,所以才暂且没拉百里崈下水,谁知百里崈却以为抓到了他的短处,得寸进尺起来,百里息自然不会再纵着。
百里崈本来也只是想威吓他一番,若不是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自然是不会张扬那桩丑事,如今见百里息竟不买账,心中思忖片刻,随即又冷笑道“你在我面前这样大义凛然,便以为我不知你做过的那些事你是带着圣女去冠州的,又不许取她的血炼制丹药,不知你们之间可是清清白白”
百里睿知晓殷芜同去冠州后,便将消息传递给了百里崈,百里崈又回忆近来百里息的行事,便猜测或许他和殷芜之间并不干净。
他盯着百里息的眼睛,想从他的反应中窥探一些蛛丝马迹,若他的猜测得到证实,手中便又有了能够拿捏百里息的把柄,然而座上男子神色丝毫没有变化,眸子里依旧是平素的冷漠,只不过冷漠之中又多了一丝嘲讽。
“天权长老这般空闲,不妨好好管束百里家的子弟,别让他们犯事,否则落在了潜龙卫手中,只怕不好收场。”
他手指轻轻点了点扶手,唇角微微勾起,是在警告,更是在说他已经没有耐心了。
两人谁都再未说话,殿内静默良久。
百里崈心底忽然生出些许冷意恐惧来,百里息五岁被前任大祭司收为入室弟子,断绝了和百里家的关系,且当初百里息曾亲眼见他杀了吴氏,虽然这些阴私已许久未被提起,只怕百里息却从未忘记,从之前他毫不留情处置二房的情况,他对百里家确实能做到心狠手辣,若被他找到能扳倒百里家的证据,只怕他是半点不会留情的。
但此时百里崈也没有了退路,冠州的生意被毁了个干净,这动了百里家的根基,若还不能拿捏住百里息,百里家日后只怕难以为继,若是能让百里息娶了高晴,不止百里家能得到高家的助益,更能利用高晴笼络住百里息的心,高家女子的手段他还是有信心的。
想到此处,百里崈心中大定,他虽不知百里息和殷芜之间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却不难出百里息对殷芜的维护之意,于是道“大祭司六亲皆断,便是冯南音死时也不曾落下半点眼泪,周身似有铜墙铁壁一般,可惜大祭司护着藏着的圣女却浑身的漏洞”
百里崈话说一半,抬眼向百里息,想从他的脸上出些慌乱来,然而却只对上一双冷寂无情的眸子。
“天权长老可是想说她的父亲是黎族人,血统卑劣,不配为神教圣女”
“你如何知道的”
百里崈惊讶出口。
“殷芜生父是灵鹤宫内的黎族奴隶,殷臻怀孕后,灵鹤宫内的人被灭口,只有几个黎族奴隶侥幸逃脱,这里面便有殷芜的父亲,时间这样久远,难为天权长老竟还能寻到蛛丝马迹。”
百里息声音淡淡,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却让百里崈心中一惊。
百里崈废了许多力气,才终于寻到了几个当年逃脱的黎族奴隶,各种酷刑用尽之后,总算有人受不住招了,说当年同殷臻关系亲密的是个叫郁岼的奴隶。
百里息起身,行至百里崈面前,居高临下着他,声音微凉“前几日我出城办事,顺便将天权长老那几个手下收拾了,那些黎族奴隶也放走了,还望天权长老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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