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湿巾子一下捂了自己也不知是因了热水烫直发红的脸,终还是将手指,小心向自己身后探去,慢慢清洗着。
我发誓,我只想做个万全准备,真没甚勾引心思。
“逸之?”
从水池子里撑了身坐起,又穿上早已放在一旁准备好的干净衣衫,好不容易才将裤子套好,扶着墙费力的站起后,就唤了顾宁,“逸之?”
两声后仍旧未有反应,看着厨房仍旧传来香气,便估摸着是那里声响太大没听见,我便学了那金鸡独立的姿势,以手支着所有能撑住重量的东西,一步一步跳着往外挪。
路过书房时,想起一事,侧头看看,继而一手掀开了半遮掩着的门帘。
随即却,蓦然一怔。
凌乱的弃之于地上的红衫,碎裂的碗碟,倾倒的书架,散落了半屋子的残书断页。
还有那滚落至一边角落,已然蒙了灰的喜烛。
竟是至今,也仍是未能收拾。
心中不禁慢慢泛起了一股子的疼,若不是扶着墙,我险些就站不住跌倒了地上。
他那日醒了见不到我,究竟是怎样过的……
究竟……生生受了何等的痛……
“榕儿!”
外面传来顾宁大声的唤,带了显而易见的惊慌与恐惧,“榕……”
他猛地一把就将门帘扯了下,却在见到我时怔愣住。
“榕儿……”
一手撑了斜斜坐在毛毯子上,另一手轻顺顺自己身上大红婚衣的襟领,带了几分羞涩,我抿了笑,扬起头笑看着他。
“好不好看?”
顾宁也缓缓露了笑意,轻柔的声音就如翎羽挠了我的心头。
“榕儿穿红衣,最好看。”
我忍不住笑得更畅然,拿了手头的另一件,举起。
“我家逸之,穿了红衣,也定是绝世无双。”
顿顿,“只穿给我看!”
顾宁去了履,缓步走至前来。
“是,我只穿给榕儿看。”
点了红烛,摆了酒水,又置了小桌。
饭菜是顾宁亲手做的,一向不染尘埃的雅士,沾了烟火,却也烹了一手好菜。
向着天地深深叩了首,亲自满了两杯,顾宁也执起一杯,我欺挨过去,勾了他的手,伴着窗外明月,与他交叉了小臂,满满饮了。
于此间,便是“合卺”
。
又拉着俩人衣角狠狠打了个死结,见顾宁衬着烛火,仿若染了红霞的颊,又斟满了酒杯,不去愁明日是否还要费心去洗毯子,只一甩了腕,就将酒水全部都洒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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