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蕴蓉笑答道:“蕴容怎敢揣度太后娘娘的心意呢。”
朱成璧笑道:“你如何不敢?你们都敢。”
朱成璧慢慢道:“哀家再问你,你莫不是当真以为,哀家当时是真的爱重沈氏不成?”
胡蕴蓉卑躬道:“是。”
朱成璧的嘴角竟有一丝得意:“连沈氏都以为,哀家是真的爱重她。
她以为自己很聪明,跟皇帝闹了性子,唯一的臂膀失势出宫,就想在哀家这里求得庇佑,哀家是老糊涂了,可哀家不傻,不是随便来请几次安,就能得到哀家青睐的。”
“那太后,当时为何还日日夜夜,恩赏沈氏。”
胡蕴蓉跪下,直直地看向朱成璧。
她入宫几年来,一直努力讨好着这位太后,也晓得她心思深沉,也以为她像寻常老人一样,膝下寂寞,是沈眉庄自作孽,才给了她在太后眼前更进一步的机会。
“哀家第一个扶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哀家的好侄女。”
朱成璧一字一字道,“旁的嫔妃,想来请安献媚,哀家一概不理,因此其他嫔妃才对颐宁宫避而远之,因为就算来了,哀家也不乐意见她们。”
朱成璧说话的声音变得冷了起来,却好像还有几分感怀,“哀家的好侄女,那哀家因为丧女之痛,曾一度视若己出的好侄女,却在得到盛宠之后得意忘形,几个月都不曾踏入颐宁宫看看哀家。
后来阿柔病逝,她重新得势,依然不顾哀家,只惦记着仪元殿。”
朱成璧的眉眼间有着深深的失望之情,“哀家自然可怜我这个侄女,知道她把皇帝的孩子都视若己出,知道她如何深爱着皇帝,受到她父亲的冷落,知道她是多么的好,可是她却偏偏悲弃了哀家。
后来慕容氏淑妃接连得宠,屡屡犯上,她才偶尔想起见见哀家。
等到莞妃离宫,她又忘了颐宁宫,此时沈眉庄乐意上前献媚,哀家成全她,就是给哀家的好侄女添堵,告诉她,哀家可以扶持她,爱重她,也可以扶持别人,爱重别人。
只有把戏做全,才能让她明白,在哀家跟前,她也不是不可替代的。”
胡蕴蓉道:“是了。
太后娘娘这步棋,下得实在高明……难怪蕴容此前一直疑惑。
为何沈氏待皇上不敬,太后作为皇上的生身母亲,骨肉相连,还能屡屡纵容。
如今总算明白了。”
朱成璧道:“却是如此。
就是沈氏对皇后皇帝都不敬,事情才能有趣。
可哀家万万没想到,那样一个在哀家俯帖耳的人,能干出这样的勾当来,哀家还是小瞧了她。”
“太后娘娘,之所以和蕴容说这些,是因为沈氏这步棋已经没用了,而蕴容,就是太后娘娘在局中的新棋子。”
胡蕴蓉说毕。
朱成璧笑道:“你是聪明人。
不错,哀家就是要让宜修明白,哀家可以护她,爱她,但也能让其他人取代她,但同时,也需要有人辅佐她,帮衬她。
你正是那个最好的人选,何况晋康与哀家却有情谊,哀家也乐得保她女儿一生荣华富贵。”
胡蕴蓉道:“太后娘娘如此看重表姐,想来蕴容是无福取代表姐在太后娘娘心中的位置了。”
朱成璧道:“蕴容。”
这是她第一次叫胡蕴蓉的名字,“阿宜再不好,在哀家心里也与亲生女儿无异。
你虽比不上阿宜,可在我心里,也是自己人。
只要你不背叛哀家,哀家保你余生安稳无忧,你也明白,周室之中,皇子帝姬之间嫡庶有别,但哀家器重你和和睦,和睦的份例尽是许你比着嫡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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