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多闲言碎语,苍蝇似的,最让人烦了。”
话虽如此,她还是顾忌几个年轻小姐的名声,并没让男女同席。
其实也就娴月、凌霜、蔡婳,还有莫名其妙跑来的荀郡主四人,赵修不知道怎么回事,和荀郡主一起来了。
也混在男子里面,一起踏青到桃花坞的溪流下端,原来那里有个小亭子,遥遥与寒林寺相望。
溪水到了这里变缓,冲出一个巨大的山池来,池边都是嶙峋怪石,一大片竹林,一棵上了百年的老桃树,半斜在水面上,开得云蒸霞蔚,水流冲得花瓣在水中打转,靠岸边的水面都是一层厚厚的桃花花瓣,简直如同仙境。
“再等几天来,更好看呢,那时候桃花落尽了,几乎看不到水面,都是桃花,简直是花的海洋一般。
所以我们当初给这池子起了个名字,就叫浣花池,那边的竹林就叫停笔林,还找了两块石头刻上,如今浣花池的石头还在,停笔林已经不在了。”
云夫人给众人讲解道:“你们看,是不是正应了那句话,自古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还有一句更好,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年轻人看花,不知道珍惜,其实人一辈子满打满算也看不了几十次桃花,看一次就少一次了。
每年也不过是这短短几天,一年一会,就像一位老朋友……”
众人都听住了。
不仅女孩子们若有所思,连贺南祯也收敛起了笑意。
秦翊向来是冷的,贺云章更冷,张敬程一派书生习气,也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情思。
程筠则是呆呆的,估计也体会不了。
“怎么越说越伤感了。”
娴月笑道。
她倒不是出风头,天性就是这样,爱说笑,正如她自己所说,她就算喜欢珠宝,喜欢绸缎,喜欢盛宴飞觞,花团锦簇,这时候也笑道:“这桃花估计都认识云姨了,估计在说,怎么年年带人来看我们,年年都说这些伤感的话。”
云夫人顿时笑了,道:“就你这丫头嘴快,天天取笑长辈,是什么道理。”
“这就取笑长辈了啊?”
娴月笑道:“我要是取笑云姨,我就不说花的事了,我就说,这池子边是谁写的字,东倒西歪的,这么惫懒……”
云夫人笑着要抓她,她早跑开了。
凌霜看着池边的字,浣花两个字原来是云姨的手笔,确实有点东倒西歪的。
蔡婳见她盯着字,道:“这是学的卫夫人吧,不熟练,所以才这样的。”
“我父亲学的王羲之,母亲开玩笑,偏要学卫夫人,是要做他的老师的意思。”
贺南祯在旁边,淡淡补充道。
他难得没有撩拨的意思,但蔡婳向来保守,听他接话,便红了脸,走到一边去了。
云夫人远远听见,笑道:“好小子,又说什么呢。”
众人在池边玩耍一番,云夫人让丫鬟在亭中摆了一席,又在外面用锦褥子铺了一席让他们这些男子坐,用风炉煮酒热茶,将带来的点心和凉菜上好,又现热汤菜,用小泥炉煮鸡汤锅,下各色豆苗野菜进去煮,风味十足,很是好玩。
荀郡主嚷道:“怎么他们那么好玩,咱们就得坐在亭子里呢。”
“你喜欢,你也去他们席上嘛。”
云夫人笑道。
她原是说笑,谁知道荀郡主真去了,抓住贺南祯,非要他说出打马球赢的秘诀,闹成一团。
张敬程在旁边,微微皱眉,十分守礼,让去一边。
也不管众人会不会尴尬。
“到底是老侯爷的高徒,行事不同凡响。”
娴月笑道。
离得近,其实张敬程是听到了她的取笑的,但他守礼,也并不反驳,只是皱了皱眉,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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