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和摆正了脸色道,“倒是娘娘你,今儿这谢小姐是冲着你来的吧,还有那次西市的动乱也是和娘娘有关。
我看阿爹是糊涂了,要送走的人不是我,而是娘娘你。
如果是我,我早就把你送到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藏好,离这些个阴谋诡计远远的。”
秦慢古怪地看着他:“你人小小,脑子倒是动得灵猴。”
她将他抱进怀里,拍拍他的背,“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道理总抵不过人情。
你阿爹在哪里,我就只能在哪里,要不然没人看着他,他得发疯的。
好了,你也该听回我的话了,乖乖去吧。”
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雍和尚没来得及反对,颈后一麻,他眼睁睁地看着秦慢的面庞离自己越来越远,所有的知觉都变得模糊而麻木……
“娘娘……”
这是他最后一次喊着她,巨大的无力感与疲倦瞬间将他带入冗长的睡眠中。
梦里他像看见了久未见面的雍阙,也像看见了他身边从容倚立的秦慢……
“将小公子连夜送出京城,过了秦关后转道去上清山,那里会有人接应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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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雍和,秦慢留在府中将刚种下的三株山茶细致地修剪掉了枯叶,又密密地浇了一遍水,她站远两步偏着头打量了一下它们:“你说我剪得怎么样?”
霍安忙不迭溜须拍马:“夫人的手艺那定是极好的。”
秦慢点点头大言不惭道:“我也觉得是极好的,以前我便爱种花,那时候家里的园子到处都是花花草草。
我哥哥晓得我这嗜好,每次云游回来总是会给我带几株小苗。
苗有的并不是顶好的,但即便是一棵野草那时候我都很宝贝。”
霍安摸不着准秦慢突然说出这一番的用意,揣着袖子道:“夫人要是喜欢,回头奴才叫人多搬弄些来。
燕京里什么都有,更没有我们弄不来的东西。”
“不用了,没时间打理它们了,弄回来也是粗粗糙糙地疯长,糟蹋了。”
秦慢兴致疏懒地将银剪搁到一旁,才拿起帕子擦手,门房过来通报,“夫人,海惠王递了贴子等在门厅那求见。”
雍阙不在,他倒是毫不避嫌大喇喇地就来了。
秦慢一点意外都没有地将帖子打开扫了一眼笑出了声:“一个接着一个来谢救命之恩,我都快以为自己观音在世了。
人我不见,就推脱说我身体不适,改日再亲自拜访。”
“是。”
门房去了不多久,又回来了,为难道:“夫人,海惠王执意要见上您一面,说如果您不见那也要把礼物留下。”
“留就留吧。”
秦慢也没兴趣问他送的是什么贵礼,但等门房应下回话去时突然叫住了他,指着一盆茶花道,“平白无故送人东西总归是不好的,你将这盆鹧鸪天给他送去,就说是回礼。”
萧翎收了茶花后倒是没再逗留,霍安哼了声道:“这个节骨眼来见夫人您一定没安好心!
夫人何必还送他茶花,我看那海惠王也不是个懂花之人。”
“好歹也算是故人,送他留个念想吧,说不定日后还要他手下留情呢。”
秦慢半开玩笑道,看着剩下那两盆叹了口气,“一盆也是送,这两盆留着也无用。
你派个人将这个送去方家,交给谢小姐,就说是我贺入选之喜。”
送一盆茶花出去为免也太寒酸了,但送礼不仅要看礼物轻重,最重要的还是看谁送出的手。
有着雍阙在,秦慢哪怕送片麻布出去,这京里头即便是个一品大员也得笑脸相迎,好生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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