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孙依旧懵懂,孔大夫人再加把劲“前殿你皇祖父在宴请百官呢,宴完后还有唱戏和杂技,可比一屋里女眷热闹多了,大皇孙想不想去”
大皇孙振奋道“我要去皇祖父那”
二皇妃松了口气,差人领大皇孙去了前殿。
政和殿前殿。
琉璃灯与庄严辉映,龙座上的崇庆帝举杯含笑,身着从省服的官员按服色依次坐好,举杯同庆。
崇庆帝笑道“既然周内司的位置空着,周司辅且坐上来。
朕今晚宴上多了不少新瓷,不光是朕,就是百官,也都起了兴致,是与不是周司辅今晚就辛苦些,给大家说说。”
一品桌上坐的是三位皇子和一品官员,绯红袍服的周司辅摸了下小胡子走上去,扎红了多少人的眼睛。
周司辅坦坦荡荡的过去,落座前施礼道“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大吉汤鳖蒸羊用的是斗彩鸡深盘,祁家的通体白釉现汤色,斗彩鸡取晨鸡报晓之意。”
“哦敢问周司辅,这斗彩鸡是公还是母呀我怎么瞧着这鸡肥硕,又不见鸡冠,这,这分明就是母鸡呀”
旻王摇头晃脑的不正经道,“牝鸡司晨,祁家果真是借瓷讽政呀”
这不是暗喻王皇后窃权乱政么
坐在最末的皇商祁大老爷一脸冷汗,又怕开口说错了话。
周司辅盯紧旻王,狭眸深敛,正色道“这画中鸡是假,封地的鸡是真的,不知旻王殿下有没有数过,你的封地里一共有多少只母鸡和公鸡这母鸡打鸣稀罕是稀罕,但也是有的,旻王殿下最好的办法,是宰了所有的母鸡呀,没了母鸡的话,岂不是封地无鸡了哈哈等旻王殿下封地无鸡之时,再来浑说罢再说,釉画取形像,斗彩鸡妙在身上七彩,红头蓝尾从釉画上公母,也亏旻王殿下想的出来这也难怪,旻王殿下头回上京城,臣又岂能期许殿下懂得赏玩雅物呢”
大皇子二皇子带头笑了出声。
崇庆帝也忍俊不禁道“果然是周内司的人有趣”
整个殿中都是哄笑,旻王脸色难。
周司辅站起的身子玉立挺拔,左手捉着右手的大袖,右手腕露出,一边说一边指着盘子道“都说人心里想什么,便是什么是什么,臣的眼里心里都是瓷,可惜旻王殿下不像瓷,太锐了,又不赏心悦目每桌十八个菜,六道大菜、六道小炒,六道冷菜。
大菜除了大吉汤,还有脔骨、酒醋蹄酥、鲜虾蹄子脍、白蟹辣羹、枨醋赤蟹,汤汁有红有白,均已祁家白瓷装盘,瓷面绘吉祥图,浓淡适宜再妙不过。
诸位家中上菜,可仿之一二”
“十二道小炒和冷菜,用的是彩瓷,彩瓷数红色最为瑰丽,红色系又数孔家才烧出来的紫斑花最为新颖独特。
十二道里面孔家彩瓷占六道,瞧这紫斑花口盘,变紫红釉与白色交织,加上花瓣口,那是放什么菜都别具一格。”
先是祁家,再是孔家,尔后才是重头戏,在座人等都翘首以待。
“往往我们到的都是远处的风景,而忽视了手中之物,”
周司辅右手一抄,一个不加纹饰的青瓷荷花碗落在手心,眯着眼,仿若与青瓷相恋般,“宋家青瓷的难得之处在于,精中求精,能将寻常之物做到细化,往往一眼不出味道,却是越越有味,宋家做瓷的精神是值得推崇的”
下一句意味深长,“陛下,臣以为做瓷人就该专心做瓷,就如周内司教诲于臣的,鉴瓷,就只鉴瓷。”
崇庆帝赞赏“一心不可二用,方得精品。
周内司不说大道理,却处处大道理。
你们一个二个,都听着些”
“诸位瞧好手中的碗,那是碗碗不一样的,有开细碎纹片的菊瓣碗,有开片密布的深腹荷花碗,有青色绘山水碗还有匹配的瓷筷,难得的是时下吃醋成风,宋家还匠心独运烧了醋碟,放醋蘸食,再好不过。”
一时百官对宋家青瓷赞誉颇多,祁大老爷和孔大老爷都拳了手。
大皇孙过来,先是在崇庆帝跟前撒娇了一会,尔后便坐在了二皇子的旁边。
大皇孙对醋碟起了兴致,加上他素来好醋,宫女给他斟了醋,二皇子给他夹了菜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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