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庆帝目光定在程四娘身上,“本朝就没有一个大臣家的小娘子来太庙大祀的道理程宰相,你是怎么教女的”
程四娘吓的涕泪涟涟,颤颤道“臣女无知”
大皇妃强忍痛意,求情道“父皇明鉴,儿臣这几日身子不爽,恶心厌食,幸得程四娘与儿臣相伴儿臣上山前又一阵呕吐,想想也就四娘服侍用心,明知不合规矩,儿臣儿臣该罚”
大皇妃喘个不停,“儿臣累及四娘差点身亡,幸周内司大人相救及时”
崇庆帝脸色稍霁“行了,你顾着身子,朕不怪罪便是。”
终究给了程宰相这个颜面
筠娘子心下明了,这便是大皇子提前来太庙之由若是程四娘与大皇子同坐马车,程四娘便是大皇子的人了别说让周内司娶程四娘,那便是伤风败俗,连个侧妃都没戏的
周内司的驾车奴仆道“大皇妃客气了,这是我家大人的本职之责”
大皇妃扬在黑暗的车厢里的银盘脸拉扯出一丝凄凉的笑意。
周内司认了她的孩子总算没白死了
周内司认了筠娘子大骇,周内司终究站了程家祁家这头,迎娶程四娘,宋家宋家完了
晕船一路死不死活不活的奔波到了京城,不过靠的是那丁点的希冀眼下星火的熄灭,灵魂的挖空,支柱的倒塌,她无亚于在死刑的宣判下,身子一软,倒在了秀棠的怀中
还有人,丝毫不比筠娘子好受
王皇后雍容的脸上开始僵硬。
王十娘跪在二皇妃的身旁,盖头里的眼睛瞪的老大,已然木偶。
二皇妃恨得面目狰狞明明她老远听见的是“是周内司”
,她把王十娘顶了出去,怎么反倒给旻王占了便宜
她在马车里遭了大罪,被吓的肝胆俱裂,换来的,便是这个局面么
由不得这行人纠结,崇庆帝嘲讽道“今个也真是奇了,一个二个都跟约好了一般朕的大皇子尽孝道,二皇子也跟着尽孝道了么这都子时了,人都去哪了朕的大皇妃身怀六甲要娘家姐妹服侍,朕的二皇妃也怀了身孕不成倒是朕的三皇子,本该在府里面壁思过的,反倒抗旨来大祀了来朕的大皇子二皇子都没三皇子懂事呢也就他还把朕的大寿放在眼里了”
百官齐齐跪下“陛下息怒,陛下万寿无疆。”
就在此时,只听百官后面是二皇子虚弱的声音“让让让让父皇,儿臣来晚了咳咳”
只见二皇子由奴才搀着,四爪蟒袍外裹着貂毛斗篷,一脸病容。
二皇子蹒跚自百官中走上前,颤巍一跪“父皇儿臣来晚了咳咳”
二皇子的惨淡已让在场人等不忍苛责他。
大皇子有张良计,二皇子有过墙梯。
二皇子咳的无法解释,二皇妃道“昨夜大雪,殿下便受寒发热折腾了一晚,今个在榻上便起不来。
殿下叫嚷着要过来大祀,儿臣便做主给他服了安眠的药物”
二皇妃红了眼眶,“父皇要怪,便怪儿臣罢儿臣也是怕殿下病体影响了父皇大寿的气氛,这便擅作主张太医也说了,殿下不便出门吹风父皇明鉴”
王皇后接口道“陛下,这事是臣妾允的皇儿一片孝心,臣妾做母亲的,就跟着天下为娘的一样,自个的孩子病了,那是恨不得以身相代的昨夜皇儿病了一夜,可急煞了臣妾的儿媳了,也跟着守着榻前一夜,今个一早儿媳来请安时,臣妾让太医一诊脉,儿媳也染着风寒了儿媳把自个贴心的奴婢都留下服侍皇儿,太医说儿媳主要是头疼症,十娘向来在宫里给臣妾按摩惯了,臣妾便也没规矩一次,让十娘跟着儿媳一道臣妾便想着,这规矩是人定的,只要十娘不在列祖列宗面前露面,这也是无碍的罢”
崇庆帝自然挑不出错来,脸色却很是凝重“罢这条上山路本身就窄,偏生你们不守规矩,什么猫狗都跟着来,这不出事了罢”
崇庆帝意有所指的望向程宰相,“我朝国泰民安,程宰相功劳不小。
朕不以禹舜自比,却也是纳言从谏第一人了。
当年朕要重修太庙,程宰相直谏地方水患,朝廷发下的物资匮乏,当以民为重。
程宰相还有言道,这太庙是供奉朕的列祖列宗和有功之臣,他们在天之灵也是盼着百姓安居乐业,朕若做到了,便是比重修太庙还要大孝程宰相一言,朕深以为然。”
崇庆帝眯起眼睛“程宰相你说,这无缘无故两匹马同时出事,朕的皇孙夭折,是朕哪点做的不好,列祖列宗在责怪于朕么朕向来崇俭戒奢,也不过逢十过寿,难道是民间有冤情,让朕十年一寿,也过不安么”
程宰相自然听明白了崇庆帝的弦外之音。
敢在崇庆帝的面前出幺蛾子,程宰相该有多大的胆子
程宰相这个直谏忠臣的胆子,说到底都是崇庆帝给的崇庆帝要不是图这个有容乃大的名声,还有程宰相的立足之地么
程宰相冷汗津津,跪下道“臣以为,此事蹊跷山路雪被清净,马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发狂以臣,此事该彻查李提刑既然能破了尼姑案,这事李提刑自然当仁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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