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广袖宽袍散开,路上奔波,衣袍皱巴巴,半截沾满了泥,他浑不在意,动作十分洒脱。
他几个跨步,急急奔到了她面前,抬手一礼,一瞬不瞬凝视着她:“将军!”
虞昉颔回礼,示意他坐。
离得近了,他的焦急担忧便更加明显。
闻十三抬了抬宽袖,并未坐虞昉示意的凳子,在她坐榻旁的地毡上随意坐了,像是归家一般自在,守在小炉边煮茶。
“我听说将军重病不起,实在是放心不下,便日夜赶了来。
将军瘦了许多,可见的确病得极重。
瞧着将军的神色尚可,我这即将枯死的心啊,又能活过来了。”
“大病一场,差点死了,得了神仙点化,又活了。”
虞昉道。
“将军得道升仙了?”
闻十三顿时惊奇地道,“神仙长何等模样?可惜我想修仙得道,始终不得法,难见仙颜。”
虞昉:“”
果真放荡。
虞昉面不改色答:“就算我得道升仙吧,神仙就长我这等模样。
你除去听到我重病,应当还听到我被立为皇后吧。”
闻十三望着虞昉,眉毛微蹙,飞快又松开,疑惑一闪而过,坦白道:“将军与西梁一战,已耗尽心神心血,战后的恢复治理,不比打仗轻松,我岂能弃将军而去,深感自责,忙折返归来。
后听闻将军被立为皇后,更为忧心,日夜兼程赶往雍州,惟恐来不及。”
虞昉问:“何事来不及?”
壶里的水咕噜噜响了,闻十三边提壶斟茶,边叹息道:“怕来不及见将军最后一面,将军已成皇后,生死两茫茫。”
虞昉看了眼他奉上的茶,欠身道谢,咦了一声:“成皇后了,怎地就生死两茫茫。”
“高墙相隔,永无再见之日,此生就此生离。
且那景元帝并非良人,朝廷的心思,我并非官场中人,将军当比我看得更清楚。”
闻十三往后靠在几案上,一只腿曲起,双手搭在身边,嗤笑道:“嫁给他,将军还不如嫁给我,我带将军远走天下,游历四海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虞昉道,话语微顿,“我嫁给你,不如你侍奉我。”
“都可。”
闻十三对此并不在意,慢吞吞问道:“在甘州我遇到将军来寻我的人,将军找我何事?”
虞昉看着闻十三的放浪收起,越来越警惕,笑了笑,道:“你找我何事,我就找你何事。”
闻十三立刻道:“将军可是答应了我侍奉左右?”
虞昉点头说是,神色沉静下来,“你我关系非同一般,有些话,我不得不与你说。”
闻十三盯着虞昉,半晌后垂下眼帘,伸手去拿茶盏,道:“将军果真是得道成仙之人,与之前大为不同了。”
“此事并不重要。
重要的便是,我允了你的侍奉。
不过,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个清楚。”
闻十三抬眼看了过来,虞昉身子往前微倾,问道:“你读过书,为何不考科举出仕入朝为官,反而要去做游侠?”
“官场污浊不堪,我不屑与之为伍。
做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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