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耀咬着牙根恨声道,“谷口被县城几个大家族联手霸占了,想要进谷必须一个人头交五斤口粮,出谷时所猎猎物必须上交一半。
被堵在这里的这些人,都是咱们附近村镇的人。
喏,张家村的人比咱们早到一天,还在那边等着呢。”
众人顺着牛耀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大群张家村的人。
两村相临,大多都认识。
牛耀接着道:“他们村来了九十号人,想要进谷必须交四百五十斤口粮,可是他们每个人才带了三天的口粮,加起来还不到三百斤,哪交得出四百五十斤。”
“岂有此理,这不是明抢吗?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黑森林又不是他们家的猎场,凭什么守着入口不让进?”
“这么多人还怕区区几个家族?一人一口唾沫也把他们淹死了。”
众人听完无不额冒青筋义愤填膺,有几个性子刚烈的,甚至撸起袖子就要前去找人理论,但都被牛耀呵斥拦了下来。
张小卒亦是瞪圆了眼珠子,怒不可遏。
柳家村民风淳朴,村民皆以谦逊和善为美得,张小卒自小到大深受熏陶,故而在老村长的敦敦教导下,他能轻松放下对生身父母的遗弃之恨。
可谓是心田皆善土,不叫恶扎根。
而眼下所见所听,对他“和睦友善”
的思想理念造成了极大的冲击,故而怒不可遏。
不过,张小卒怒,但不躁。
他一向谨记村长爷爷的教导,遇事切莫急躁,定要三思而后行,愈是山崩于面前愈要冷静。
所以他压着心中的愤怒,冷静地看向谷口,一番观察下来,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村长爷爷曾说过一句话:别管是正理还是歪理,存在即为道理。
张小卒觉得眼下的形势正是如此。
既然几大家族霸占了谷口已成事实,那么它存在的道理是什么?答案很简单,几大家族有不惧众怒的强大实力。
想要通过双龙沟进黑森林,要么乖乖地上交口粮,要么有比几大家族更强大的实力,而他们这区区三十人显然不具备这等实力。
想明白后,张小卒深锁眉头,心知想要进黑森林恐怕不得不屈服于几大家族的淫威,乖乖交上口粮。
好在他们带的口粮多,足数交了之后还有不少剩余,不至于进了黑森林后要饿着肚子打猎。
除此之外,张小卒心中还有一些不安。
刚才一番观察下来,他瞧见西南方向有一伙人,约有六七十人,皆是生面孔,不知道是哪个村子的。
双方不相识,可这伙人却频繁地看向他们这边,同时相互间交头接耳密语着什么,且面露凶相,似有不善。
张小卒下意识地捂住悬在腰间的干粮袋,心中咯噔一跳,当即知道自己为何不安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们腰间鼓鼓囊囊的干粮袋就是招罪的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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