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上道:“退后。”
“此话不听。”
“退后!”
阿银拿铲子拍了一下秋上的车椅,轮毂后弹出一个小抽屉,内有一卷书册,主人想得细致,用油纸包扎,还用线绳勒住固定了位置。
他持铲问:“这是何物?”
秋上答:“《职方要术》。”
“应许是个宝贝吧?”
“你退后。”
阿银抛下小铲,笃的一声,直落在屉缘上,把柄还在冷风中嗡嗡响颤。
阻止了机关回弹。
秋上道:“我曾在职方司任职。”
“那又如何?”
“主事舆图城隍,与司市多有接触。”
阿银抄手,低眼逡着秋上。
“曾手勘一册《食珍案》,详录各地馐馔,现已失传。”
阿银听到了重点:失传。
“‘醯酱点橙酥,冰粢蓑叶鱼’,即使远僻之人,总能听得?”
阿银不由摇头,“未曾有幸听到——”
突又察觉道:“您这是拐弯说我乡巴佬吧。”
秋上不动声色,“案录我朝十三道百许州计千余种烹制方子,均版刻在心。”
阿银微微躬身,对上秋上的眸子,“公子如此机变,引得我这田舍奴折腰。”
“轶卷——想要么?”
“不想。”
“你退后。”
阿银依言后退一步。
“曾闻海津镇兵司监不设盐水饭(牢饭),狱监传你每餐必不落下。”
“确有其事。”
“餐食何来?”
“外送。”
“这便是你不越狱之缘由?”
阿银齐齐整整地笑了,露出一小口洁白的牙,“在公子眼里,我是如此死乞白赖的么?”
秋上淡淡道:“能留你不走的,必定是非常之事。”
“也并非是极为异常的,只不过我现,跑来跑去,总得有个落脚地。”
“海津临海产盐,司制混乱,民贫地瘠,兵扰甚烦。”
“唔,听着确实不像是个好去处。”
既听事主亲口否认,不为事情而来,秋上将推测侵入第二层,“那便是为了某人而来。”
阿银徐徐立起腰身,涩然道:“外面风冷,我送公子进屋。”
“不急,我想观雪。”
阿银回头端详疾风骤雪。
“在狱中,你能接触的只有典狱、监务、役工、囚犯,及送饭的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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