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辽大王所说的赌“人”
,顺利成章的,只能从囚犯里选。
秋上惜力,从扶手上抬了抬指:“第三人。”
他的面前,只有地灶坑,坑底落着一个死尸样的人。
那人面朝下,黑色罩袍褴褛,号衣、肩刑、剥落的血迹、身量大小和其他囚犯看起来差不多,只在眼部系了一条宽绑布,一路拖曳摩擦过来,绑布污浊不堪,倒也没落下。
盐铁判官数数地灶,无论从左边还是从右边,那个眼系绑布的“瞎子”
都是第三个。
他走过去踢了一脚,坑里的人痛得呻吟一声。
盐铁判官一把扯下他的绑布,将他一头乱糟糟的头提起,让他的脸完全展露在雪地里。
冲着秋上喊:“这是个睁眼瞎,光景瞧着不大好,公子选定了?”
虽说在猎场,处处透着难以善终的杀机,选一个体格强壮的重犯,也比这坑底的瘦子强不是。
秋上瞧着死囚的脸。
那人死气沉沉,全身上下脏污破败,唯独蒙眼布后的眼骨、鼻梁,是干净秀挺的。
常人被外力抓擢了头,必定是吃痛,进而牵了脸上的抽搐。
他却安然闭着眼,一动不动,像死透了一般。
秋上道:“就他。”
盐铁判官忙不迭地丢下囚犯,把手在外衣上擦了擦,有点犯嘀咕。
自秋上进场,买人选赌,出乎意料的,两次挑选的都是不着眼的人。
他自身掌管盐务,虽有意与宋促谈,成就一点业绩,回去好在耶律公子面前说道说道。
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公子不在跟前,如今大王管控全场,大王嗜赌,不能败兴,这样看来,约赌一事最好不出花样,让两边都能顺遂圆场。
盐铁判官叫来重监值务,问了该囚犯的出身来历,先禀告给夷离堇,听到大王不甚烦的落下来,谁都一样,心里有底,再又转身去说给秋上听。
盐铁判官有意卖些人情下去,细细说道:“这瞎子不知来历,据无户籍,听同船案犯称,诨名叫‘银’。
瞳生异色,是不祥之人,在重监里除了吃就是睡,拷掠一次,问不出半个字。
生得体臭,眼睛又骇人,瞧着实在是晦气,不敢让人靠近——公子真的选好了?”
秋上:“嗯。”
继而又艰难说道:“买他,按律,落籍我名下。”
九个字,费他一身力气。
话意说得很清楚,这囚犯,是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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