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师傅心里的底线,我怕喜欢成为一种罪,成为师傅的一种负担。
在这样忐忑的心情下,我偶遇了慕容若兰。
那日,正是个明亮秋高艳阳天。
慕容在一个清澈宽广的湖边拨琴,浅扎乌发,笑意盈盈,微风拂来白衣带飘,,乌发柔软如锻轻拂,犹如世间一方温润淡雅的美玉。
湖光山色,在秋日水面上撩动波光粼粼,晕散开一道又一道的浮波掠影。
慕容的琴音穿透古老的念想,清越动听却韵味深沉,暗含时光的流拍于自然写意,随着水波的撩动浅吟起伏,追逐漫嬉,仿佛有灵魂一般灵动。
我当时听得痴了,也望得痴了,面前仿佛出现了一道似曾相识的幻景,似乎又见到了师傅。
只是细观,细听,两者终有区别。
师傅的琴音虽然旷古绝今,但许是岁月与经验的关系,内蕴复杂感情,让人感觉美妙沉浸其中却又似懂非懂,体味有些不可言传,而慕容的琴音则没那么复杂,轻松流畅随意自然,更多自由与写意。
只是,当我心弦一动,以为终于找到了让自己情感不再迷惘偏执的方向时,却未曾注意到,师傅已经不再抚琴了。
再后来,从慕容,到白雨,再到轩辕,转至如今,我终于后知后觉地试问师傅,为何不再弹奏时,师傅只回我一句我至今也悟不透彻的话语:“清既已断,琴音何意?”
清既已断,琴音何意?
我不知道师傅所谓的清是指什么,如果是指一个人的话,为何以前我从未曾见过,也未听师傅说起过?
所谓的断,又是指什么?
难道,是指听音人不在,是以从此不必再抚琴?
可是再问,师傅却只是黯然地笑笑,用奇怪悲怜的目光定定望着我。
一望,便是好久,好久,无限悲伤。
从此,我再不敢问。
突然腿上一痛,轩辕的声音在耳边沉沉响起:“还在神游呢,你的旧情人在叫你了!”
我猛一醒神,左右扫视了一圈,热闹的酒席上,师傅与管大师去了左侧窗台下围棋,各师兄弟也已分散坐开,各自玩乐聊天着,而慕容却已慢步走至我身边,正拎着白玉小酒杯向我做出敬酒的姿势呢!
我赶忙站起身,端起面前的杯子与慕容的碰了一下,正待仰头喝下,便听慕容笑着阻住我的手道:“这可不行,空杯子也想糊弄我么?”
我目光往杯里一望,登时大窘。
我这个人,有时候很会走神,这回便是前头想着与慕容的初遇,后头却又想起与师傅的些些往事,一番思绪飘忽下来,也便惹出笑话了。
真真是活该!
待重新给自己满上,与慕容干完酒,慕容波光流彩的目光便在我与轩辕之间暧昧地转来转去。
我被他看得尴尬,赶紧跳离轩辕身边,拉开距离咳嗽一声,对慕容率先叉开话题道:“怎么不见你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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