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情绪随手擦了擦:“我还有事,先挂了。”
挂掉电话,顾缃在树下背对着贺轻尘,继续用手擦拭脸上的泪,忽然手臂被轻轻捏住。
顾缃下意识回头看,泪眼模糊中,只见男人的眼眸深邃极了,像夜色下深沉的海,脸色也很严肃,半阖眼皮,默而无声地把她拉到了他身前,双手无比自然地把她拢住,让她稳稳地落入怀抱。
他的拥抱并不是把人死死拥在怀里,让两人贴得极紧,而是比较绅士地让身子之间空出一定距离,仅扶着她的肩膀靠近,让她可以抵在他身上。
顾缃下意识抬起脸,试图不让眼泪沾在他衣服上,不料大手按着她的脑袋,贴在他胸前衬衫。
男人温柔低磁的声音说:“要是有眼泪,就用我的衬衫擦干。”
这个男人,注定连安慰的话语也这般优雅绅士,顾缃闷在他胸前,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哭腔说道:“你的衬衫太贵了!”
他呵:“再贵,也只是一件衬衫而已。”
贺轻尘抱的力道很轻很轻,像是虚掩着的一道门,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挣脱开去。
但她没有离开,也没有刻意擦眼泪,任由涌出的泪水沾湿了他这件高级面料的衬衫。
男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抱着她,脸颊贴在她的脑袋,蹭着她乌黑没染过,烫得有些蓬松的头。
顾缃能感受到男人的胸腔在深深起伏,似乎在无奈地、深重地沉出气息。
顾缃此时也说不清道不明,过往的一些经历,让她很讨厌男人来碰自己,可是自从那天他回国,揽着她腰开始,她好像不讨厌这个男人的触碰。
现在就连他的拥抱,她也不介意。
这是好事,却也是坏事。
她仿佛是在清醒地看着他一点一点地靠近,也在清醒地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地接受他走进自己的生活。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缃缓解了情绪,开口:“贺轻尘,等下送我回酒店吧,12点前退了房,吃完饭我就去机场。”
“嗯,一起去机场。”
顾缃终于离开他的怀抱,抬眼看他。
“你也要走?”
她疑惑地问。
他眉眼温和地笑:“你都要走了,我留下来做什么?昨天你不接我电话,张步说你回来看望父亲,我担心你心情不好,才过来的。”
他毫不避讳地解释,反而让顾缃不知说什么好。
垂垂眸,问他:“你的假期快结束了吧。”
“已经辞职了。”
他语调散漫,“我说了会辞职,你忘了?”
顾缃:“……”
坐在回酒店的车里,顾缃靠着座椅,视线投向窗外的城市风景,却不知道看了些什么东西,她不想说话,只想安静一会儿。
贺轻尘坐在副驾,起初没打扰她,后来回头对她说:“你把机票退了,我们订早一些的航班,你早点儿回家好好休息。”
顾缃订的机票起飞时间在傍晚,这一刻她没有心思争辩,点了点头。
贺轻尘这才打电话,让人帮忙订机票。
一路上,这个男人保持一定距离,却又温柔细心照顾她,他们坐的是头等舱,座位很宽大,四周乘客看上去是非富即贵的人。
还有个拎着铂金包,打扮奢华的中年女人,在候机室便有打量他们,或者说打量贺轻尘,现在坐下来后,她的目光也时不时投过来。
顾缃没有怎么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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