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江淮许在看些什么,他只是在想,他是要低头还是也看着江淮许。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因为他选的是后面那个选项。
十八岁的江淮许眉眼相比于二十五岁来说青涩很多,而且这时候的江淮许是健康的。
傍晚的余晖透过树荫和店门洒在他俩的身上,在地上投下淡影。
他们陷入诡异的静默中,俞秋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得越快了起来,好在老板适时打破了这种气氛,又探出头来道:“同学自己端啊。”
俞秋猛地站起身,慌不择路地向后走去,江淮许也站了起来,他俩的肩碰着肩,没有人说话。
只有老板手机里那个欢乐斗地主的游戏,时不时出叫地主的声音。
还是没人说话,俞秋安静地吃着,重新把十八岁的江淮许长什么模样记在心里。
最后还是江淮许先开的口,俞秋似乎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他心想江淮许是不是不开心了。
江淮许喊他:“俞秋。”
俞秋慢慢抬眼,安静了几秒才说:“怎么了?”
“今天林叔不来接我。”
他花了点时间去理解江淮许这句话,茫然了会儿道:“林叔今天有事吗?”
江淮许笑了下,点头,“嗯。”
林叔很少会不来接江淮许,起码在俞秋的记忆里没有过。
只是后来林叔上了年纪,腰不太好了便辞职了。
再次见到他是在江淮许的葬礼,他的头白了很多,但说话的时候依旧和蔼,朝着唐柔和江声平说节哀。
不过江淮许的话俞秋是信的,他重新低下头,问:“你要和我一块儿回去吗?”
江淮许把书包背好,应声:“如果可以的话。”
俞秋抬了下眼镜,站起身。
江淮许没有坐过公交,俞秋怕他不适应,上车前改了主意,“打车回去吧。”
“俞秋,”
风很大,俞秋的校服并不合身,秋季的风灌了进去,清瘦的上身若隐若现。
枯黄的梧桐树叶落了一地,江淮许不合时宜地想,应该再给俞秋买身合适的校服才是。
他说:“我没钱了。”
俞秋怔了怔,镜片下他的眼睫很长,垂下去时会在眼下打出两道淡淡的阴影,过了会儿才抬眼看比他高半个头的江淮许,认真回答,“我有的。”
江淮许看着俞秋,忽然低声笑了,他的声音很好听,隔着不远的距离传入俞秋的耳朵里,他说:“可是我想试试坐公交是什么感觉。”
俞秋抿了下唇,还是带着江淮许往车站去。
七点半,公交准时停下,俞秋和江淮许一块儿上了车。
他们没有坐在一起,江淮许坐在俞秋的身后,他的腿长,时不时地会碰到俞秋。
温热的触感让俞秋想到了上辈子江淮许安静地躺在床上的样子。
他们说人死后身体会变得僵硬,白皙的皮肤也会变得暗黄,最先没有的便是体温。
江淮许死的那个秋夜,病房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俞秋忽然很想抽烟,但江淮许很讨厌,所以在家的时候他总会避开江淮许,去阳台上抽完,等身上的味道散了才会进门。
江淮许仍然觉得他做得不够彻底,他会抱着江小秋,坐在床上处理公司的文件,见俞秋进来后便皱着眉催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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