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交流都是关于笔记和作业的,偶尔余菲心情不错的时候,他们倒是能再多说上几句。
十一月下旬,温度已经下降得很明显了,到了穿毛衣和棉服的季节。
柴肃还是没有回来上课。
但他们经常聊天。
柴肃总是能借着看笔记的名义,找出很多可以聊的话题。
然后,对话便会自然地进行下去。
很奇怪,余菲话并不多,可有时却可以和柴肃聊很久。
余菲平时喜欢一个人走,不与人同行。
但有的时候,如果她出门的时候,舍友也刚好要出门,并且舍友还表示想和她一块儿走,她也会答应。
毕竟,这样会显得正常,显得合群。
“来。”
江小玖把羽绒服塞到余菲手里,“你帮我拿一下,我去接个水,马上就回来。”
饮水机在走廊另一头,江小玖小跑着往那边去。
余菲愣在原地,仿佛不会动了。
因为手上那件衣服的触感让她震惊。
好轻,好软,好像拿着一朵云。
原来,不是所有人的冬天都过得那么笨重啊……
生活很奇怪,走得越远,身边的同类就越少。
余菲想起前一天晚上宿舍里的夜谈,大家都在讲上幼儿园时的趣事。
轮到她时,她说自己没有读过幼儿园,另外三个舍友都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会?大家不都是要读幼儿园的吗?”
余菲解释:“我们那边没有幼儿园,只有学前班。”
她们更好奇了,像刚接触到一种新鲜事物:“哇,学前班是什么,我都没听过,是什么高级的学制吗?”
余菲不想在费劲去解释了,她跟她们说不通。
她没办法在她们谈论巴黎的咖啡和泰国的生淹虾时表任何看法。
而那些有关于泥土、青草、深林、黄泥墙、水泥地的事情,她也无处诉说。
因为,当她提起村里没有架桥,每逢洪水季节大人们只能抓着横在河面的绳索,背起孩子趟过齐腰的河水去学校时,没有人会相信。
当她提及乡下的贫穷与落后时,更没有人会相信。
走了一路,走到现在,余菲现身边似乎已经没有自己的同类了,别人无法理解她的苦,她也不能理解别人的富。
世人啊,别总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请暂且低下你那高贵的头颅吧。
这个世间,不止有白云蓝天,多的是泥泞和尘埃,多的是你所不能想象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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