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景臣:“怎么?”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穆乾挪开视线,盯着不知道哪个方位,“他们都觉得,我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其实,那一次,被我烧干净的不止家里房子,还有妈妈肚子里未出世的弟弟或妹妹。”
“后来妈妈才告诉我,当时的他们,已经没有能力让弟弟妹妹来到人间了。”
“我只能强迫自己不去在意。”
后来,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穆乾对世界的反馈特别迟钝,对于很多事情不在意。
他们觉得穆乾自由,认为穆乾洒脱。
却没有人思考过,他哪来这么强的钝感力。
易景臣一手攥紧笔,一手握紧拳,指节用力的发白。
身为记者,他明白进行记录时,要追求客观事实,不能夹杂太多个人情感。
然而,作为穆乾的朋友,他很难不讨厌世界的恶意。
“后来,爸妈用了将近十年时间,偿还了所有欠款,带我搬离了那个地方。”
“我切断了以前所有联系。”
“再后来,我开始写歌,生活好像突然就变了。
以前压得我们喘不过气的数字,竟然轻轻松松就能赚到,爸爸妈妈的压力也减轻了。”
“可是,自从那次大火之后,我们就很少交流。
就算偶尔说话,也不知道该聊什么。”
“他们本来可以有个更乖巧的孩子。”
“穆乾,承受更多的是你自己。”
易景臣给出评价。
那种环境下,没有来到人世,或许对弟弟妹妹而言是最好的结果。
否则他一出生,就会被冠上‘纵火犯的弟弟’之类称号,被迫地狱开局。
正因为他没有出生。
所以一切的孽报,都施加在穆乾身上。
包括‘他没有出生’这件事。
“你说过,人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穆乾看向易景臣,顿了几秒,补充道,“无论有
()没有成年。”
“嗯。”
易景臣太清楚人间的规则-->>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不会轻飘飘劝穆乾‘原谅自己,跟过去和解’。
那道枷锁已经在他灵魂上拘了十几年,怎么可能轻易摘除?
就像荒沼十三二公阶段说过,众人皆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地狱。
人无法对别人的痛苦身同感受,言语说得天花乱坠,也只是徒劳。
易景臣只能以最客观的角度,告诉他当年那件事,即使对薄公堂,穆乾也不会留下案底。
“你的行为只能算过失纵火,不构成主观犯罪。
而且已经赔偿清楚,此事算是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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