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最怕这混蛋跑进海澄县里投毒。
他这毒如果手头还有,海澄县那么多人口,那还得了?那就得天下大乱了。”
邓杰抹了把冷汗,叹道:“我干他娘的,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我得赶紧带马队四面追捕他。
你这边怎么处理?”
卢仲远和邓杰同时看了看那几个被捆起来的“疯卒”
,都觉得十分棘手。
卢仲远道:“我先找个地窖,腾空了把他们关起来,说不定,还有救呢?”
此时下属带着二十名马兵赶来,邓杰道:“另外一边望楼的十个弟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你看着办吧,他们安全吗?”
卢仲远道:“他们应该没事,你快去追捕,尤其注意海澄县方向,我自己去把他们放出来查验即可。”
邓杰立刻冲过去翻身上马,将马兵分为四组,四面八方追击而去了,而他自己亲自带五名马兵朝海澄县东郊疾驰而去。
恰好在这时,外头有传令兵来报,那海澄县县丞黎兆林居然带了几个差役从卫署衙而来,都走到北望楼的瓮城围墙外面了。
卢仲远看了看手头捆着的这几个非人非鬼,半人半尸的兵卒,心中烦躁,便命令道:“王总旗官,你去外面拦住县丞,把他带回卫署衙去,别让他进来。”
那王总旗官身材比较富态,此时正是阳光最烈,最热辣的时刻,他身上脸上的汗水都要汇聚成小溪了。
只听他回了一声“得令!”
便过去拦截县丞黎兆林等一行了。
卢仲远亲自去给旁边被关押的兵丁开了门锁,然后按籍册点名,对照体貌特征。
准备等王总旗官在围墙外面安置好海澄县县丞这一行人之后,再让无碍的士兵回营,同时把捆住的这几个行尸走肉般的疯兵卒寻个僻静安全的地窖给关起来。
没成想,不过一小会儿功夫,北望楼瓮城墙外面倒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哭喊声。
一个海澄县的差役,浑身是血的从围墙外倒进围墙内。
众人冲出去一看,原来是北望楼的王总旗官也化身疯兽,已经扑倒了县城黎兆林,正在撕咬他,一旁另一名衙役已经咬破喉咙倒地不起。
卢仲远见状大骂,县丞有品级,乃是八品命官,命丧靖海卫驻地,这事儿小不了。
此时身边士卒手头的狼铣和麻绳已经用来控制着方才在望楼中“生擒”
的几个疯同袍了。
那王总旗官将县丞撕咬致死后,如野兽般回过头来看着卢仲远一行人,如同疯狼看向猎物。
随后他嘶吼一声,猛扑过来。
怒火熏心的卢仲远反手抽出钢刀,也猛冲过去,行将与王总旗接触前,他双脚蹬上砖石围墙,身子横着腾空而起,迅的在围墙上蹬了几步,如一个陀螺旋转般翻身躲开王总旗官的扑咬,随即反手一刀自他脑后插入其头颅中。
身材肥胖的王总旗官一阵抽搐,四肢立马不动了,轰然倒地。
单掌撑地的卢仲远大吼一声,站直起身来,然后下令道:“把王总旗官的尸体安置妥善,被他咬死咬伤的这三人,包括县丞,都先关到北望楼里面,上大门栓锁死!”
靖海卫整体骚动起来,所有卫所战兵屯兵都被以演训名义征召战备。
卫所庄田上也暂停劳作,庄子闭门警戒,成年男子妇女掌弓执铳,砖楼上瞭望哨探。
卫所若无兵部调令,卢仲远也只能以演训战阵的名义进入战备状态了。
这还是因为靖海卫是大卫,且福建都司,行都司都管不到他的情况下,才能如此。
他现在最担忧的是船上混进靖海卫的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有这种恐怖,诡谲到极点的毒药,或者是妖法,术法。
常理简直无法忖度。
现在看来,被疯的人咬死咬伤之后,还会被传染,就像瘟疫一样。
如果这人跑到海澄县,甚至泉州府这样人口稠密之处投毒,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没有兵部调令,卢仲远也只能让邓杰带些马兵去追捕,靖海卫虽然是大卫,但到底是闽浙沿海的卫所,并没有多少马兵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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