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六年前,他才会如此豁出性命,从羯人刀下救走他们姊弟。
这要换成宜儿,得他如此搭救,自是感恩戴德,对他体贴入微。
莫说到处惹是生非,给他添麻烦,便是连他该操心的事,她都能尽其所能帮忙料理好,不让他费半点心。
得知己如此,也算不负此生。
不能许她以正妻之位,他又何其遗憾?
倘若那只霸占了鹊巢的鸠,能有宜儿十分之一的温柔小意,他也能稍稍安慰些,可偏偏,这个沈盈缺就是这般不让人不省心!
让她修习妇道,她从来不听。
许她可以在宫里自由玩乐,无所顾忌,她倒是一以贯之,还变本加厉。
六年光景,他不知给她收拾过多少烂摊子,得罪了多少人。
他从没抱怨过一句。
就连这次花宴,她害自己丢了那么大的人,他都忍了没跟她计较。
偏她还不知足,还要闹。
退婚?
呵。
亏她说得出口!
不过借了点皇室的光,才在都城站稳脚跟,嚣张个什么劲儿?真以为自个儿是天上的仙女,谁都上赶着巴结?
就这人憎狗嫌的脾气,给宜儿提鞋都不配,真要和他退亲,怕是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萧意卿下意识就要转身离开,想起荀皇后的警告,又生生停下。
罢。
好男不和女斗。
他堂堂一国太子,每天要操心的事多如牛毛,哪一桩不比她重要?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娘,头长见识短,叫自个儿粗浅的眼皮束缚住手脚,也实属正常,何必跟她计较?
太失身份……
萧意卿摇头失笑,重新迈开脚朝沈盈缺走去,打算和她一道进殿,满足一下她的虚荣心,好让她听话些,莫要再无理取闹,说什么退亲不退亲的昏话。
谁知步子还没落地,亭中佳人就先一步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给他。
临走前,还让白露将她喝剩的半盏茶,大剌剌泼在他即将走过的鹅卵石小径上,险些溅湿他衣裳。
萧意卿才刚挤出来的笑,瞬间凝固在脸上。
白露还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哎呀,奴婢给殿下赔罪。
刚刚路上有只耗子,奴婢怕惊扰了郡主,就想拿这茶把它轰走,免得它没皮没脸非要过来纠缠。
一时间没留神殿下也在这,真是失礼了。
还望殿下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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