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苦目送黑娃离开。
心中寻思,前些日子受了人家郭乡绅的好意和宴请,原本就是得还的,现在又多给十亩地来请,哪有不去的道理。
不过,事有轻重,人有亲疏。
陈苦还是照旧先朝着村里关系好的朋友看顾过去。
到了赵大哥家门外,现外面居然流了一地的血,他心中微惊,连忙对里面喊道:“赵大哥,家里没事吧!”
闻声,赵良才的声音从窗户传出来,似乎也是松了口气:“是陈兄弟,我家没事,放心,屋外的血,是被我箭射中的那些砍头子的血,我射中了两個人的胳膊,就没人敢进来了,你别担心我家,去李爷家看看吧。”
陈苦心头一松,便道:“那你这边小心。”
不一会儿,到了季阳他们家,但见到李季阳家居然是已经被翻腾一空的痕迹,他微微动容,连忙进去找人。
不一会儿,陈苦怀着思索走了出来:
“粮仓干干净净,没有被抢劫过的痕迹。”
旋即,他就想明白了。
李爷不愧是李爷,赶山的老把头,给他哥都带过路,老把头这三个字,往往意味着心细、谨慎,有头脑,才能给采药队伍里当头儿。
看到家里没人,粮仓也干干净净,就猜到了。
“我能想到的把家里人转移,李爷作为精明的老把头,自不难想到,不仅如此,他估摸着从听到消息的时候,就把收到的粮食,悄摸摸的藏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了,如今流民一来,他们只要跟我一样,把家人藏好,随便流民翻屋子就是,只要粮食和人没事,屋子里少了什么不是太亏。”
觉得这个猜测,十有八九对了。
陈苦放心了。
“这个法子,估计村里不少人也想到了,但也就局限于小门小户,三四亩地,没打多少粮食的情况下,才能轻易地转移,反之,郭乡绅家就是例子,大门大户,粮仓里粮食多的快要溢出来了,想要短时间转移都做不到……”
陈苦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得赶紧过去看看。
不要真的被流民把郭乡绅打死了。
…………
郭乡绅家里,全都是趁乱打砸抢的流民,粮仓已经彻底沦陷,村里被聚拢而来的青壮,和他庄子里的长工,早就没坚持下去,被冲了个七零八落。
郭乡绅一家被逼到了马房里,偷偷躲在草垛里。
一家七口人,老娘,老婆,儿子,儿媳,还有个十五六岁的女儿,全都脸上黑黢黢的,特意抹黑了,装作流民。
“爹,咱家的粮食,都被这帮龟孙抢光了!
!”
郭文虽然躲着,但看的目龇欲裂,恨不得从马房里冲出去,跟那伙人拼命。
“我的祖宗诶,你快消停些!”
郭老太太急的抓着孙子的衣袖:“那些都是身外物,人活着最重要。”
“可,可是,那都是我们家的东西啊!”
郭文心里急的似火烧。
郭乡绅咬牙切齿,低声怒骂着儿子:“你个不争气的龟儿子,你懂个屁,一些粮食罢了,有什么能比命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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