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从来都是追逐别人的那个人,还没有试过一直领先是什么感觉,一定很好吧”
宋心愉想了想,绷住要笑的意思,慢悠悠回答“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埃文斯随着她的话音应声落冰,他手臂轻轻卷回到胸前时,左手是比右手要慢的,得出疼痛对他有很大影响。
宋心愉正想借此教育何焕一番,以示激励,但当她到何焕侧脸和凝望冰面仿佛燃烧一般的眼神时,她明白自己已经什么都不必说了。
脱出教练的视角何焕,他真是个古怪矛盾的年轻人。
很少有人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年纪,给人的感觉却像一座白色大理石搭建的神庙,坐落于高高山巅,难攀难求;但神庙中供奉的却是连地壳都能烧沸
的赤红熔岩。
宋心愉扪心自问,自己在役时也算个拥有狂热竞技人格的选手,胜负心极强,抱负理想随着水平精进日益膨胀,大多数优秀运动员都是如此,她大概比其他人更执着些罢了。
但自己的学生何焕完全不同,他比当初的自己更奋力想战胜什么赢得什么,但有时她也会困惑,到底是什么会让一个貌似乖巧温和的孩子拥有这样的眼神。
她这样想着,说出来的却是另外的话,“干嘛等他下场要杀人啊快活动一下上肢一会儿比赛的时候肌肉该冷了”
何焕又回到好相处的那个模式,着自己的教练,温驯点头,做些平常都会做的拉伸肩臂肌肉群的简单动作。
埃文斯即将滑至尾声,他最后一个阿克谢尔三周跳站得过于勉强,几乎变成与何焕短节目相似的撞击,但埃文斯在起跳后撞到防护挡板之前收住身体,尽管三周变成两周,但他擦着场边游刃有余滑出,只有衣衫下摆擦到软垫。
面对到这一幕后,宋心愉扫过自己的眼神,何焕选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热身。
在有两个重大失误的情况下,埃文斯仍然情绪饱满地完成比赛,音乐结束的瞬间,直立旋转中高举过头顶的手终于垂落,他在定点结束动作后几秒才用另一只手牢牢按住肩膀,再缓缓站起。
“世界冠军怎么是个傻小子。
“宋心愉他疼得脸和冰面一个颜色,不由得摇头,“肩膀有伤的话上肢动作换一个不影响旋转多样性定级的就好了,还憨憨地把手举那么高。”
“他很听他教练的话,应该是按照规定动作完成的。”
宋心愉不放过任何能敲打何焕的机会,立刻接道“你人家”
“可我短节目坚持三周足周再落冰也是很听话按照规定动作”
他越说越觉得宋心愉愈发怒目圆睁,老实闭嘴。
埃文斯已经和雷普顿坐在等分席处,冰面上,冰童还没捡完观众扔下的花束和玩偶实在是太多了。
何焕等了一会儿才好走上冰面,滑上一圈找到冰感,再准备做几个捻转调整滑行的呼吸和频率,这时,观众席忽然爆发出不属于献给他的声音,不是欢呼,而是一种巨大的失望和
遗憾交织,上万人共同的喟叹。
19073分。
埃文斯自由滑得分落后成明赫,而他短节目也是落后的,最后即时屏幕上的排名显示,成明赫总分暂列第一,埃文斯第二。
师兄终于完成了人生迄今为止最重要的梦想战胜他的偶像。
何焕不知怎么回事,也感到一丝鼓舞,替师兄高兴,然而当他向等分席,隔着丛丛灿烂的装饰插花盆栽当中,埃文斯的面目被隐藏在纷繁的色彩背后,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埃文斯的失落不需要语言也能传达回冰面。
我要挑战的人是师兄了。
何焕想着,再转两圈,手心开始出现汗珠。
他穿着老教练的衣服,贴身合适,仿佛就像他定做的一般,衬衫笔挺,肩线妥帖,这时观众席开始有熟悉的领星中文呼喊他的名字。
有一个声音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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